狡兔三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好在现在也有条件,我找了林府的下人里几个忠厚口紧的,坐在车碾里,以出去上香为借口,带着这几个人出门了。
这扬州城里没什么人认识我,也没什么人见过我。林府的下人们将来也是要回苏州去的。所以在这儿安置个宅院,是很安全的。将来我离开了贾府,总要先有个容身之处,到时候我一个姑一娘一家,就不好办这些事情了。
早已交代他们找房子的事情,他们也并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主意,还以为爹爹是想在去世前给我办点嫁妆呢。
于是就挑了个不大不小碉庄,有十倾地,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足以养活我了。留了个管事在那里,帮我照管着。
林府的老宅是我喜欢的地方,不想放弃。但是没有办法。将来我假死了,林家的宗族必然会让人接管老宅的。这次若不是贾琏在,他们恐怕此时已经来抢家产了。没办法,我不是男儿,没有继承权,父亲也只能以给我嫁妆的名义留给我些财产。
不觉已经数月过去了,一日门房又来通报,说是南苑王一爷再次来访。
他还没有回京城吗?
只是爹爹近来昏睡时多,清醒时少,我不想为了这个就叫醒爹爹。就叫紫鹃去回话,说爹爹重病难起,恕不能见面了。
结果紫鹃回来说,那南苑王一爷说,见我也是一样的。
我想了想,对紫鹃说:“你还是让丫头把他引到父亲房里来,不过就在外间。把丫环婆子们都清出去,只留你伺候。”
紫鹃领命去了,我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父亲,这种时候就算在他身边大声讲话,他也是听不到的。
我到了内间去,将那玉佩拢在袖子里,找机会还给他吧。
待到王一爷进来时,我从里间出来,对他福了一福,笑道:“王一爷请坐。”
他含笑坐下,我也坐在下首,任由紫鹃给我们奉了茶,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连他的意图都不知道,就只能以静制动了。
而且我是个姑一娘一家,这么做并不失礼,还能让人觉得我羞涩含蓄= =!!!。
他见我并不开口,就笑道:“前次来你府上之前,就听说了林家的一回到府中,就整顿了府中上下。林府的下人,包括被你整治了的,没有不服气的,竟然也没有怨恨你说你不好的,真真是难得。”
我温声问道:“王一爷怎么会知道这些林府内的小事?”
“林姑一娘一莫怪,主要是我每到一处前,都会让人好好到查那里的消息。我与你爹爹又是朋友,对他的消息当然更为上心。”
我点点头道:“王一爷缪赞了。林府的家奴本来就是多年的老奴了,听我的安排调度也是正常的。”
他眼睛闪了闪,“我还听说林姑一娘一前段时间置了一处房产,你父亲重病中怎么会想要置产呢?”
我微微笑道:“让王一爷见笑了。爹爹重病,怕有个万一,将来顾不上我。所以想给我置个田庄,当作嫁妆。不管将来如何,总让我有个退路。”
“如海想得的确周到。林姑一娘一办事也爽一利。”
“让王一爷见笑了。只是我无兄弟姐妹扶持,母亲又早逝。嫁妆这种事,不得不厚颜自己张罗了。”
他哈哈一笑,“上次见你便觉得你不同寻常,现在看你如此坦荡,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他竟然也点点头,“是有点可惜了。”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三十多岁,现在几年过去了,父亲老了许多,他却好像没怎么变。
我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放在他面前道:“王一爷,这块玉佩太贵重了,黛玉想请求王一爷收回。”
他又是一笑,“我说过你可以凭着这玉佩来找我的,将来可能会用得上,你不想留着么?”
拒绝了这种,我开口道:“如果王一爷肯帮忙,那么没有玉佩也是一样的吧。”这些古人就是喜欢搞点什么信物这一套的,完全没有必要么。
他赞赏的点点头,“林姑一娘一说得不错。”
也就真的把那玉佩收了回去。烫手的山芋终于送回去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南苑王一爷不太在意礼节,和下属的臣子称友,我甚至感觉他带了一点侠气。
“府上现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府里的下人少了不少。姑苏那边的老宅子里看屋子的人也老迈了。我想再找几个得力的下人。从外面买又不太放心,现在正在忧心此事。”
“哦?如果林姑一娘一不嫌弃的话,我这里倒有合适的人,可以送给姑一娘一用。”
“这不太方便吧?林府怎么敢用王府的下人。”
“没什么不方便的,也不算是王府的下人,是我自己平日收的。莫访一娘一信不过我?”
自然信不过,可是还是笑着说,“自然信得过了,既然王一爷如此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么林姑一娘一需要几个人呢?”
“一个就够了,总管就可以了。其他的丫头嬷嬷什么的,府里都还是有的。”
“总管么?我这里倒有一个合适的,是个男子,林姑一娘一愿意见一见么?”
我微微笑了,“有王一爷在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敢见的。请王一爷让他来吧。”
南苑王一爷从怀中拿出一个哨子样的东西,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却有一个人影“唰”的一下从外面掠了进来,单膝跪在南苑王一爷面前。
原来是个会武的,武功还并不弱。问我怎么知道的?高手自然能分辨对手的强弱。凭我现在体内的真气,应该勉强算是个高手了吧。
把紫鹃惊得惊叫了一声,被我握住了手安一抚住了,温声道:“紫鹃,你到里面去照看着老爷吧,爹爹可能快醒了。”
紫鹃明显不情愿把我单独留在这个王一爷和那个奇怪的人身爆但她平日对我极为信服,还是听话的进去了。
我抬头看那个王一爷,等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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