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夏安（中）
午餐过后，安多米达走进里屋，回头嘱咐米迦勒：“亲一爱一的孩子，收拾一下餐具，我写一封信送去给我们十六岁的韦斯莱夫人，我想她急等着。”
米迦勒应允。不一会儿，安多米达便走出里屋，手里拿着两封封好的信笺：“米迦勒，交给杰西卡带去过去，一封给赫敏，一封给十多年前的安多米达，－－她该知道怎样去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
“夫人，”米迦勒接过信封，“马尔福庄园的小一精一灵来过了，请您回去赴家宴－－马尔福先生已经从巴黎修养回来。您乐意去吗？”
“哦哦，我还是去看看吧，听说德拉科想辞去霍格沃兹教授的工作－－也好，魔法部有个不错的职位等着他。米迦勒，替一我整理赴宴的礼服－－对了，我们即将在庄园见到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哦，我是说马尔福夫人，在这之前，我还是把故事讲完吧－－你得知道，格林格拉斯小一姐是怎样成为马尔福夫人的，这对我们与马尔福庄园的友谊有好处，避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错话，使得马尔福夫人不开心。”
米迦勒显得很兴奋：“好的，夫人，马尔福家的金发小男孩又该缠着我练习魁地奇啦！他似乎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太一爱一笑，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足够幸运－－如果斯科皮多了解一下那场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大批孩子，他该为他安稳的家庭生活感到足够快乐。”
安多米达眯着眼，微微点头，皱纹缓缓舒展。
故事中断之后又被时光襄外的人们续接。
潘西做了一件蠢事。
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们的帕金森小一姐是不快乐的。至少是她意外爆发的智慧指引她发现了这个秘密。是的，禁林的秘密。
她看见格林格拉斯离开那儿，神态仓皇。她几乎就要跑上去仔细询问一番，尚存的理智还是使她冷静下来。
德拉科在七年级的时候变得异常沉默，和斯莱特林在一起的日子竟然也不会嬉笑，他总是呆呆地看着远方，潘西有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里是格兰芬多塔楼，以及塔楼上终年不褪的一陽一光。而德拉科的目光，被牢牢钉在塔楼高处。
“格兰芬多们死到临头了。”她冷冷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尝试把德拉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果然，他的手微微一抖，转过头正视潘西：“潘西，我不许你这样说。”
“黑魔王回来了，波特就要死了，连斯莱特林都自身难保，该死的格兰芬多还有好日子过吗？”她故意激怒他。
他却没有再理潘西，抬头望着渺远的天际，陷入了沉思。
他皱眉的样子真好看。潘西看见他轻轻拨一弄尾指的家族戒指，仿佛是曾经的小男孩在瞩目他的玩具那样出神。她蓦然说道：“德拉科，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马尔福一愣，很快地摆手：“没有。”
“听阿斯托利亚说，你去过禁林？回来之后心情好像一直不大好？”
德拉科回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潘西：“那不关你的事。”
她当然知道那关她的事。
所以，她去找了阿斯托利亚，用她自己的方法固执地接近禁林的真相。
“那天，还有谁在？”她问道。语气并不友好，当然，阿斯托利亚想要圆滑地躲开她的质问，小姑一娘一根本不想把真相告诉她，潘西当然不会给一点好脸色。斯莱特林惯用的伎俩，她太熟悉了：“格林格拉斯，别妄想跳开话题，狡猾的斯莱特林……你似乎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斯莱特林！”
阿斯托利亚无措地绞着衣摆，眼泪差点掉下来，这让潘西一度怀疑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过。如果布雷斯在，一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啊，斯莱特林竟在内讧！帕金森，你该把心思多花在德拉科身上，听说他最近和格兰芬多走得很近！”那么她一定会狠狠地摆手推他：“不用‘听说’，布雷斯！长着眼睛的都看到了好吗？！”
但是她现在对付的不是斯莱特林的狡猾男孩布雷斯，而是随便说两句话就会掉眼泪的小姑一娘一。潘西长长叹了一口气：
“别哭好吗？我看见你离开禁林！格林格拉斯，神色慌张！你在怕些什么？”
她终于擦干眼泪，抬起头：“禁林……禁林……”
潘西唬她：“我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布雷斯都告诉我了！和格兰杰有关是吗？”
她只能点头。
然后，潘西从格林格拉斯小一姐口中还原了当初事情的真相：“是你把那个老怪物放出来的？它好好地呆在瓶子里你一记咒语就让那个怪物重获自一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斯托利亚在不停地一抽一噎，许久，才抬起头，正视潘西：“为了让他离开格兰杰，泥巴种配不上他。‘黑魔王的灵魂碎片’愿意与我合作，它许诺我将成为马尔福的妻子。这就是原因。”
潘西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一娘一，冷冷道：“利亚，你太厉害了，你在算计德拉科！”
“帕金森先生会不会失望他培养的女儿？潘西，你竟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你婚礼上跑掉！为了一个泥巴种！帕金森的荣耀和尊严扫地！利亚不是你，利亚绝不会让格林格拉斯蒙羞！与马尔福的姻亲能使格林格拉斯一派光明，我不得不这样做。”她仰起头，斯莱特林的倨傲写在脸上。
潘西竟没有生气，她只是缓缓地把目光从格林格拉斯身上移开：“利亚，你做得好。斯莱特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苍白地扯开一个笑容：“我是愧为斯莱特林的。只是你还不够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我呢？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那老怪物是从格林格拉斯小一姐手上放生的。多完美，格兰杰离开了，你和德拉科，天生一对。”
“可是……可是，我不快乐呀！”阿斯托利亚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潘西，我一点儿也不快乐呀！自从格兰杰离开马尔福庄园之后，德拉科就再也没有笑过。他每天都望着格兰芬多塔楼尖顶－－太一陽一升起的地方，一个人失神。那是斯莱特林该有的眼神吗？无助，孤独，失落，格兰芬多们一群一群走出来，他就那样孤单地看着他们谈笑……潘西，我后悔了，或许我不该那样做。”
潘西愣在那里，许久才昂起头，带着斯莱特林式的微笑，缓缓说道：“我来处理……”她别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爬出，她突然想起那年圣诞夜，马尔福在订婚宴上背城离去，留下一个无人收拾的烂摊子，她孤独地站在雪地里，看着少年落拓离去的背影，冷的浑身发一抖。而就在此时此刻，她竟在格林格拉斯的眼神里找到自己的旧影，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禁林的秘密，既然她从阿斯托利亚口中得知禁林中住着一个吞噬巫师们快乐为生的“老怪物”，那么，她就有交换的资本与筹码。就像当初奋不顾身的德拉科一样，用自己余生的快乐，换取一城一人的宁静，让格兰杰醒来。马尔福亲自立下的遗忘咒语，将被帕金森打破。
“利亚，如果可以反悔，你还会这样做吗？”她平静地问道。
“不会！潘西，不会！”阿斯托利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以为拆散他们，格林格拉斯才会有和马尔福结亲的可能，我将自然而然成为尊荣的马尔福夫人。可是，潘西，我从来没有像眼前这样难过，利亚从来不知道，原来德拉科难过，我也会不开心。永远只能孤单地望着塔楼第一缕一陽一光攀升，在日落时分一个人吹冷风，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周而复始，这样的孤单将刻在马尔福的骨子里，延将此后十数年，马尔福终日只能与孤独为伍，这太可怕，我不忍心。潘西，我不忍心。”
“很好，很好，利亚，一切都交给我。”
“悔悟还来得及吗？格兰杰的记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试试。”潘西说道：“这值得试试，不是吗？”她擦干眼泪，准备离开，却在迈脚的那一刻突然停下：“利亚，听说你是未经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一只彩斑蛙？”
她点头：“这帮得上忙么？”
潘西冷静地说道：“或许可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嗯。梅林接受的忏悔需要行动证明。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