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拳不中,后招立至,拳风看似一阵猛似一阵,不过我感觉对方并未使出全力,反倒是试探的成分居多,可即便如此,也已将我一逼一的一阵手忙脚乱。
我不由地心中有些微微地懊恼,原以为自己经过师父和干爹等人的一精一心调一教,身手已然不弱,没想到第一次与外人真正交手,却只能和人家勉强扯个平手,如果对方使出全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看来我的实战经验的确是太少了。
懊恼归懊恼,对眼前的危境却不能不理。
他的攻势刚猛有力,很显然外家功夫练的极为不错,仓促之下,我只能暂时发挥我身形飘渺的优势,运起逍遥步,看似潇洒无比,实则已然颇为沉重地在他的拳风中闪躲。他的拳风一笼罩下来就是一大片,而且往往前招未尽后招不绝,几个回合以后似是见我居然尚能应对,惊诧地咦了一声,拳风顿时加重,身影也更加迅捷起来。
此人是谁,居然有如此强硬的外家功夫?我唯有更加凝神慎重地对待,他虎虎的拳风扫过我的头部,我一裸一露在外的一小截脖颈竟然微微有些生疼。
我全神贯注地拆招躲避,偶尔也还上几手,看样子我一时也打不过他,看来非要以特殊的手法来对待不可了,我身形一转,右手一缩,翻转手腕,就要按动机关。
那人闷声不吭,连攻了几招,突然撤手跳开道:“咦?你是个女的?”
我怔了怔,也停了手,暗中戒备,压低嗓音,冷哼道:“是女的怎样,不是女的又如何?”
只听对方道:“俺熊猫儿从不主动跟女人打架,今日是我先出的手,你既也想要这贾剥皮的宝贝,那你拿就是了,我不和你争。”
什么?熊猫儿?我呆了一呆,随即狂喜地叫道:“你叫熊猫儿?”
那人似乎被我过于兴奋的声音怔了一下,道:“正是,熊猫儿做不改名,行不该姓,好男儿既然敢作便应敢当,自家名字还来假的不成?”
“你敢亮起火摺子让我看看么!”
“这有何不敢?”熊猫儿哈哈一笑,只听“噗”地一声轻响,光线重起。
只见火光摇晃中,立着一个八尺浓眉大汉,麻鞋布衣,开着前襟,腰际插着把没有刀鞘的短刀,另一侧却别挂一个黑亮的酒葫芦,满面的青细胡渣子,蓬散一头粗一黑的头发,只在额际用一根稻草绳子系住了,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正快速地上一上一下一下地瞧着戴着小丑面具的我。
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在心中幻想了许多如何和熊猫儿相见的情景,却万完没想到我们的初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个其臭无比的一毛一厕下面,真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猫儿啊猫儿,我等见你都等了十五年了,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怎不叫我欣喜若狂呢?
“你笑什么?”熊猫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看着我,不明白这个女贼为何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笑。
我本想跟他开玩笑说:“我笑你长的可一点都不象熊猫!倒更象是山猫!”
可一转念,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再说人家猫儿现在还不认识我呢,还是出去再说比较好,忙笑着改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实在有些不同寻常而已,不过你既然来了,总不好空手而归,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谁也不跟谁争。”
“一人一半?”熊猫儿怔道。
“是,一人一半!莫非你觉得少了?”我忍住不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认真点,“你也瞧见了,这贾剥皮可收藏了不少好宝贝,反正我一个人也带不走,倒不如我们两个分了。”
熊猫儿仔细地瞧了我两眼,虽然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到我的真面目,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爽一快地道:“好,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姑一娘一你先挑,剩下的再归我就是了。”
这个猫儿,还真是可一爱一!竟和一个和他抢东西的贼这般谦让!
我不禁又微笑了起来,道:“这样吧,我们索一性一一起拿了,等到外面找个地方再分也不迟啊!这贾剥皮和他那恶婆一娘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来了呢!”
熊猫儿也笑道:“这倒也是,虽然我熊猫儿还没把这剥皮瞧在眼里,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就一起拿他个底朝天。”
我们相视一笑,立即张开口袋装了起来,一会功夫,就几乎把密室里值钱的玩意一扫而空,临走前,我特地取出随声带来的朱砂笔,在雪白的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怪脸,旁边书写大大的三个字:我来也!
想想还是有些不满足,回头笑道:“熊兄有什么话要留么?”
熊猫儿笑着想了想,道:“我熊猫儿可没什么好文采------你就写:剥皮剥皮,这下没皮!”
果然是熊猫儿的风格啊!直白易懂,那贾剥皮看了这一句肚子不气炸才怪。
我强忍着被闷笑出来的眼泪,大笔一挥,依言用狂草手法写上这八个大字,写完后和他对视一笑,目中都是同样的畅快惬意。
“走吧!熊兄!”我随手将朱笔掷在空箱之上,依旧顺着原路回去,边随手将机关重新开启,听说原封不动地保持机关的完整是个很好的职业道德啊!
不过杂出一毛一厕的时候忍不住又屏了呼吸,汗哪,这贾剥皮和她婆一娘一排一出来的物事,其味道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啊!估计平时没少吃排毒养颜的东西。
不过,这一回他只怕要哭上一段时间了,刚才在装东西的时候,我大概地估算了一下我经手的珍宝古玩,少说也值上个十七八万两银子。呵呵,这还多亏了这贾大相公平时少于五千两的生意基本是不做的,这下他可赔大咯!
我二人各背了一袋赃物,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贾家大院。
一出贾府,我便发出了一身鸟鸣,熊猫儿发出了一声蟋蟀的叫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暗号。四方的黑暗中立时窜出了四五条人影,他那边的两个身材矮小,一人脆声道:“七哥?”正是老八和花一蕊仙。
而我这边的三个却是几个大汉,也低声叫道:“大哥?”
“自己人!”不待他们动作发问,熊猫儿和我就一前一后地道。
我微微一笑,招呼都戴了顽童面具的花一蕊仙和老八站到我身边来,安一抚地摸了一下小嘴撅的好高的老八,他显然不知道花一蕊仙一直在暗中陪伴着,还以为真是自己单身一人在望风,花一蕊仙一出现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不喜。
“姑一娘一请随我来!”熊猫儿招呼了一下,当先向前跃去,那三条人影看了我们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一姐,你被他识破女儿身了?”花一蕊仙低声道,“这人的武功不弱,要小心以防有诈!”
“没事,我想这家伙只是鼻子比较灵而已,我忘了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味道总有些不一样,大概是被他给嗅出来了。”其实我心中也一直郁闷为什么熊猫儿会知道我是个女的,想想也只有做此解释了,我笑道:“你们放心,我信得过他,你们跟来就是。”
微微提气就跟上了熊猫儿,心中暗暗好笑,他可不是别人,他可是熊猫儿啊!我还能信不过他么?真是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到了他,而且他的一性一情仍是这般可一爱一,与我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一路上,花一蕊仙拉着老八,紧紧地跟着我,她虽未再出声,但我也能感觉到她时刻不在戒备着。老八则是又好奇又不高兴又有些兴奋,全然不管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他也明白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等会我自然会给他想要的答案,因此一路上倒也不曾出声问话,只是乖乖地拉住花一蕊仙的手。
而熊猫儿的几个手下则是不时地转头看我们,相比之下,反倒是我和熊猫儿的神态最为轻松自如。
我们一前一后,很快就跟随熊猫儿到了城外的一所废弃的土地庙。
土地庙很小,充其量也不过是二十几个平方,四壁残败,角上堆满了干草和柴枝,土地公和土地婆的身上的披风已然破损不堪,身上大部分都已露出了泥像,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倒仍然栩栩如生,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
泥塑前摆了条香案,却是整洁光溜的没有什么灰尘,想必平时少不了有人睡在上面。此际香案上已点上了半只蜡烛,昏黄的烛光顿时将春寒驱走了几分。熊猫儿让人随手扯过了一堆干草,打开口袋就要往干草堆上倒。
“等一下!”我忙阻止,笑道,“这里面装的可大都多是一精一致的宝贝,你这么一抖,要是抖坏了,价值可就低多了。”我放下手中的口袋,蹲了下来,解一开口袋,轻轻地将袋中的珍宝一件件地拿了出来,摆在香案上。
熊猫儿见状,也笑道:“多亏姑一娘一提醒,否则可要平白了损失了一大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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