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眉眼已经开始有些上扬了,道:“你倒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呵,”我神秘地笑道,“这个就暂时保密了,等七七做出样品给老爹瞧瞧,老爹自然就明白了。”
老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就你这个鬼灵一精一主意多,那好,老爹就给你十天的期限,十天之后若是还做不出来,看我不家法伺候!”
我翻了个白眼,道:“安啦,老爹,你还不了解你女儿么?我想出来的主意有几次是不赚钱的?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只负责设计和帮忙宣传,其它的可就得你老爹出马了。利润一半我一半!”
老爹瞪眼道:“你只负责设计就要拿一半,老爹却得接下其它全部的活,哪有那么容易的?我七你三。”
“一口价,你六我四,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干脆就不设计了,反正你那两万两黄金已是不拿也得拿,拿也得拿了,那李叔叔还在等着老爹你送金子过去呢?”我伸长了腰,毫无淑女气质的打了个大呵欠,意示老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成交!只是若你设计出来的东西不好卖,那成本可就得从你的红利里面扣了!”老爹笑的贼贼的,不顾我瞠目结舌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走了。
晕倒,死老爹,居然跟我来这一招!唉,我还等着这笔钱筹建七世堂呢,他这不是一逼一着我赶紧动脑筋吗?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爹一走,我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去看李长青。一见小院,就看见李长青正负手立在廊下怔然地发呆。现在只不过是卯时初,他竟已梳洗妥当,还又换回了他原来那身衣服。不过,一精一神倒比昨晚好了许多,看来休息地不错。
“李叔叔!”我小跑到他面前,“叔叔起的好早啊!”
“七小------侄女儿也好早啊!”李长青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和煦地笑道。
“给!”我把手中的包裹塞到他手中。
李长青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包裹,道:“这是?”
我笑道:“不过是七七小时侯别人送的一些小礼物,倒也还值几个钱,反正七七留着也无用,还不如拿给叔叔去做点好事。不过,”我故意瞧了瞧四周,示意他弯下腰,附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可得回到中原后再去典当,最好莫要在有我老爹产业的地方,否则,以我老爹的脾气,他只怕要罚我一个月不能吃肉了!”
李长青又似感激又是好笑,动容道:“这个叔叔省得,既然是侄女儿的一片心,叔叔就不推辞了。来,趁现在时间还早,叔叔就教七七三招剑法。”
我笑道:“叔叔还记着七七的玩笑话呢?”
李长青微笑道:“叔叔这点薄技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叔叔的剑式虽然简单,要领会它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等会你可要注意看好了。”
我点头道:“七七明白,叔叔,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到七七的练功房里去吧!”
李长青笑道:“正合我意。”
出院门时我吩咐道:“等会老爷派人来请李大侠时,就说在我的练功房里。”
“是,七小一姐。”
进入我专属的练功房,将门一关,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李叔叔,这里平时是我个人的练功房,就算是老爹未经我的许可也是不能进来的,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窥一探的。”
这是我四岁时就要求老爹给我专门造的练功房,房内四壁空空,除了一些练功用具,连椅子都没有一张,我每次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不练到疲倦一般都是不出来的,累了也不坐,只往铺着大理石的地方一躺就是。
李长青一进入,立时就被竖一立在南墙前的一面巨大的镜子给吸引了,往镜前一站,只见整个身影和房间的大部分布局都收入眼底,不由地啧啧称奇,赞道:“是哪位能工巧匠居然能制作出这么神奇的事物?”
我得意地笑道:“这是我求老爹专门派人到波斯去学得的技术,回来后几经试验方才做成的,可惜还是不够清晰,只能瞧见大概的影子。”
这个空房间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这巨大的镜子了!
这个时代已有了粗浅的玻璃制作技术,象什么琉璃球啦、琉璃花灯啊,琉璃瓶啊,其实就是玻璃做成的,只是这玻璃当然远不能和现代相比,色彩虽晶莹却不剔透,只能反射光芒,透明度也极低,隔了一层便只能瞧见大概的物体形状,却不能辨别出这物体是什么?
两岁时,我无意之中听到二一娘一抱怨说家里的铜镜太模糊,得找个工匠磨一磨时,突然想起原著里曾提到过波斯已有制作隐形彩色眼镜的技术,便心思一动,心想何不干脆派人前去学习,把这工艺在中土也发扬开来。
老爹原本自然是不同意的,只因去波斯路途太遥远,何况还不能确定是否能找到这个技术,但是经不起我的请求,再则一娘一亲和二一娘一三一娘一们听说能有将人的纤一毛一都照的出来的镜子,都不禁心动的很,也来帮我游说,老爹才勉强的派了十个人前去波斯寻找这渺茫的玻璃制作技术。
这十个人一去就是一年,大家都以为这几人携了大量的现银,必定是有去无回了,只有我依然信心满满。一年零一个月后,这十人终于回来了,不仅带回来几面制作一精一美、图象清晰的小镜子,同时还带回了许多制作玻璃的材料和制作工艺。一精一明的老爹立即从那几面小镜子中瞧出了巨大的商机。当下就拨出一笔巨款建立作坊,另又派十人中的两人再带几十名工匠重回波斯学艺。
鼓捣了一年后,我也四岁了,玻璃制作的工艺也由最开始的摸索渐渐进入了佳境,虽然在我看来,这镜子的清晰度还不如前世的普通镜子,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而言,却是最顶极的工艺了,我们家因此又多了一项源源不绝的财源。
只可惜那时候的我,一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花钱的地方,二来也没想到以后的长远规划,因此全然没有分红利的概念,不仅没有及时跟老爹争取应得的报酬,便是连这镜子也是央求之下才得来的,现在想想可真是冤哪!
李长青在镜前转了一转,笑道:“侄女儿太过谦了,这镜子虽说不是纤毫毕现,但比起铜镜来已不知清楚了多少,更何况面积如此巨大,实在是天下无双啊。”
我笑了笑,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打转,免的心里懊悔更深,想想也知道这玻璃镜的前景是多么广阔啊,我除了这面大镜子,我居然都没捞到什么好处,郁闷死了。
“李叔叔,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噢。”李长青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武器架,挑了一一柄一长剑,将自己身上的佩剑解下小心放置一边,走到房一中间。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李叔叔,为何不用您自己随身的佩剑呢?”
李长青望向一边的长剑,眼中微微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却立即复又被深深的隐痛所覆盖。我瞧见他的眼神,心知这问题问错了,无奈已无法收回。
果然,李长青凝注这那一柄一剑鞘早已不再鲜明的佩剑,语音低沉,道:“这一柄一剑,自我弱冠那年开始跟着我,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其间饮过无数一奸一邪之人的鲜血,本以为这一生它只会跟随我斩一奸一除恶,留下一世英名,没想到临到晚年,我却用它来对付武林同道------唉----我实在无颜愧对它啊!”
我劝慰道:“李叔叔不要自责了,衡山之事七七略知一二,叔叔和各位前辈们那时确是身不由己!”
李长青长叹道:“衡山之站后,我兄弟三人就发下重誓,此生决不再滥杀无辜,我这把剑,不出则已,一再出鞘,必诛恶人,永不粘好人的一滴鲜血。”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调猛然激昂起来,手腕一抖,脱一去手中剑鞘,唰唰唰------连续几剑,点在那剑鞘之上,那剑鞘方才“当”的一声,跌落在地。
我上前捡起剑鞘仔细一看,只见剑鞘之上竟已被剑尖密密麻麻地点了许多个小孔出来,不由地骇然,脱口道:“好快的剑!”
李长青微微一笑,道:“好侄女,你可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旋身跃起,面向镜墙,扬腕拧身,直刺镜中人影,眼见剑尖要点至镜面,身躯忽又向左偏转似要倒地,剑招也改攻向镜中人影下盘,剑势急又快,却是快中又带转折,实在令人无从预知他的下一剑会从何出刺出。
如果说干爹的越歌剑法,肆意狂放、姿态优美,宛如游龙,仿若狂舞之中即可将敌卷入剑阵,无从突破。那李长青的剑便是一道飞流的瀑布,看似简单集中,但气势却更为险峻,仿佛可以一冲之下就可将人埋入瀑布之下的深潭,再无翻身的机会。
我在心中暗暗比较两者的不同,眼睛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仿佛只是一个呼吸时间,三招已毕。那李长青已收起剑势,立在镜前,微笑地看着我。
至此我才明白,为何他如此爽一快的答应授剑,我帮了他的忙,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却恐怕是因为他的剑法,当真已不能只用急、快、猛三字来形容了,这一惊鸿之间,倘若换了一般的人,根本连他的招数都无法看清,更别提偷学了。更何况我只是个小女孩,在他看来,纵然有些武功,资质也不错,却顶多也只能学个一招半式而已,哪里能将他的三招都真学了去?
只可惜我不是普通人,我在武学方面的天赋便是连师父和干爹都惊奇不已,这不败神剑的招式便是再快,我依然瞧的清清楚楚,他刚才的演示,我最起码已经记住了两招。
我心里偷笑,嘴上却故意叫道:“叔叔好厉害啊!不过太快了,七七看都没看清楚呢?”
李长青笑道:“叔叔的这套剑法就是以快取胜的,侄女儿若觉得太快,我就再演示一遍。”说完,身形又动,剑光闪耀处,三招又已过。
也许是因为太过自信我不可能学得,这一次,他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但即便如此,依然十分快捷。我凝神注视,迅速地在心中演练,面上却作极力思考状,回忆了半日将招式都记熟了,才挫败地叫道:“哎呀,不学了,叔叔这么快,七七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嘛?”
李长青将剑放回到架上,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道:“实在对不住了,叔叔一练起剑来速度就是如此,几十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此次叔叔还有要事在身,以后若得空,再来仔细教你可好?”
我听他的语气,似乎真的有些歉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名绝技,他本不是我家的人,要他倾囊相授的确也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这三招我不都已记在心里了么?这一想,刚才心中那一点点不快顿时消逝无踪,我也真挚地笑道:“好啊!改日叔叔若方便再教好了。”
李长青轻轻颌首,将自己的佩剑挂回腰际。
我打开门道:“叔叔,我们回去吧!想必老爹已将银票准备好了!”
李长青优雅地轻拂了一下长衫,道:“还要烦扰侄女儿前面带路。”
回到客房,管家朱伯果然已经在房一中等候,见到我们,立时迎了上来,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道:“李大侠早,我家老爷昨夜偶感风寒,身一体不适,特命小人前来将这二十二万两银票交给您,折合黄金两万两整,请李大侠清点!”
李长青躬身接过,道:“请代我再谢过朱老爷,朱老爷这番恩德,李某等兄弟三人必定没齿不忘。今日若有差遣,只管吩咐就是。”
朱伯客气道:“哪里哪里,早膳已准备好,李大侠是否先用膳?”
我笑道:“朱伯伯,你就放心吧,李叔叔这边七七自会好好招待的,你还是去请杨大夫帮老爹看看吧?”边说边把他推往门外,背着李长青,偷偷地朝他挤眉弄眼地,偶感风寒?呵呵,明明是昨夜一晚上没睡,今天脸色太差不敢见客才是。
管家无奈地向门外走去,本想说我一两句,但有客在场只好又咽了下去,只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便被我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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