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
昏暗,是沈寂的颜色。喧嚣,是放纵的表达。我们相遇於这漆黑的夜,但却无法相识。只因,你太过冷漠,而我太过骄傲。
周五的夜晚是疯狂的。工作学习了一周的人在一一夜会抛弃一切只为了疏放自己的神经。
银座本来就是不夜城,在这一天,银座更是到处张扬著喧嚣的灯火。
如果可以,真田绝对不会来到这麽喧嚣的场所,但是,对方偏偏喜欢在这样的场所交换一切的消息。无可奈何的真田双眼扫视著昏暗不明的pub,直到对面坐下了一个人,真田才收回冷漠的视线,直直的看著对面的人,冷淡道:“资料呢?”
看著真田冷漠的脸孔,柳莲二镇定地说道:“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真田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所谓资料,不过是一张写著未知的白纸。真田双眼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纸张,僵硬的表情有著让人难以承载的冷气,镇定地抬起眼,冷凝地看著对面眯著眼的人,冷声道:“可以了,你继续侦查。定期给我汇报情况。”一切,都不是对方的错,要错,就错在周助太聪明了。但,就算是这样,寻找的脚步在看见周助之前永无停止。
柳莲二缓慢的起身,低眉淡定道:“有什麽其他的需要你给我电话。”话完,人影消失。
修长的手指轻一揉一著酸痛的太一陽一穴一,真田眯著眼扫过昏暗的pub,失望的眼在看见舞台中央的清秀少年时忽的深邃清明。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舞台沈寂在幽蓝的灯光中。
傲立於舞台中央的少年,闭著眼优雅的拉著小提琴,由於明暗的对比,舞台上的少年显得更加突出了。清秀温润的脸温柔的像是那个孩子微笑时的感觉,就算是闭上眼了依旧可以看见那止不住的笑意,像是那个孩子无辜时的表情。纤细的身一体笔挺傲然的就像是那个孩子无时无刻不有的休闲气质。其实,这麽温柔的孩子,不该拉这首动感激进的拉威尔--茨冈狂想曲。
那个孩子走後,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观察了如此入神,只因这少年与那孩子的感觉一致。就在真田沈思的当会儿,音乐已经降下,剩下的只有喧闹的掌声。抬眼,入眼的是空空无也的舞台。什麽都没有,没有那个孩子纤细的身一体,没有那个孩子温柔的笑,没有那个孩子优雅的气质。像是幻梦,但却更像是一种不想醒来的幻想。
这是在那个孩子走後第一次安静了这麽久,真田无可奈的起身,推开pub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名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叫道:“不好了,幸村君又遇到麻烦了。”
随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幸村君只要拉一次小提琴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听闻,真田想也不想就跑了出去,完全没有听到後面的话,“不要担心,反正,我们这一带没有人能打的赢幸村君。就算是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吧。”
穿过叮咚作响的大门,走过灯火辉煌的街道,真田形色匆匆地奔跑过一个个小巷,转弯,终於,看见傲一然一挺一立的孩子了,惊慌失措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漠镇定。莫名的担忧在看见那孩子似笑非笑的俊脸消散不见了。
幸村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提著小提琴,扬眉对著突然跑进来的冷漠的人,笑道:“大叔,你是这堆一尸一体的头吗?”看他那样子,很像是黑社会的呢。
温柔带笑的声音,像是六月的风一样清凉透彻。笔挺傲然的身躯显示著无尽的休闲与淡定气质,幽蓝的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扬著45度的角度。这个看似风一吹就倒的少年,原来是不可貌相的。一尸一体吗?真田这才环视著倒在地上的人。果然很像是一尸一体。真田静下来的第一个反应是转身,既然没事,就什麽都不用说了。就算是误会,他也不打算解释。
幸村没想到那个人会离开,他以为既然匆匆的出现在这里,多少该说些什麽吧。但是,那个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就离开了。这样不言苟笑的人,原来不光是手冢一人呢。微扬著幽蓝的发,幸村将小提琴扛在肩头,一手放在身侧,勾著嘴角笑道:“大叔,打算逃走吗?”就算是呐喊似的声音,依旧是温润的。
真田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像是没有听见身後人的声音似的坚定不移的向前走著。那个人,不是那个孩子。谁都不是那个孩子。真田晃动著酸痛的脑袋,低声喃道:“周助,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要付出怎麽样的代价,我一定会找到你。就在真田即将消失时,却传来那少年轻微的叫一声,受伤了?
真田在转弯之处转身,入眼的一直都站得笔直的少年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一团一的身影。见死不救不是真田的作风,更何况,自己不是因为怕他出事才出现在这里的吗?抬脚,缓步来到蹲在地板上的少年身边,低眉清冷地问道:“伤到哪里了?”
很冷的声音呢,就像是外表一样冷漠著。就像是手冢一样清冷的声音。不过,很好骗的样子呢。低著头的幸村勾著嘴角淡笑著说道:“好像是伤到脚了。”
看著依旧没有起身打算的少年,真田蹲下一身,伸手想要查看幸村用手压著的脚踝,却被那孩子躲过了。蹙眉,真田表情依旧冷漠地说道:“让我看看。”
就算是关心著声音还是剩下冰冷两个字来形容。幸村抬眼,紫色的眼带著微微痛苦,但却依旧是满脸笑意地说道:“没事,不大碍事。不过,可能走不了路呢。”谎言,顺理成章了。
虽然在pub只有他处在的世界是光亮的,但是他依旧没有看清楚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与那个孩子如此神似的少年,就算是痛苦著,依旧是笑脸相迎。像是那个时候,就算是血流的满地都是,他依旧是灿烂的笑著说道:“真田哥哥,我没事的。”那是自己第一次惊慌失措,这是第一次惊怔。惊疑片刻之後,真田清冷的眉角满是担忧的说道:“送你去医院。”毫无累赘的话简单明白到让幸村不由暗自苦笑。去医院,那不是什麽都戳一穿了。
幸村摇头,笑道:“没事。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就可以了。”
果然还是一个学生。
真田点头,伸手,扶著幸村的手臂,说道:“我扶你回去。”
一般都是说背回去的吧,这人,还真是奇怪的要命呢。不过,总算是有了更多时间观察这个人了。幸村拐著一只脚依靠著真田的力量总算是站了起来,起身之际幸村才发现,这个人,很高。甚至比手冢还要高。
夜,微凉,路,昏黄。
幸村依靠著真田的力量边走边说道:“大叔,刚才对不起了。”试探,可,结果依旧是沈默。为什麽?这人被称为大叔可以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抬头,入眼的是身边人冷漠毫无异样神色的冷淡眼,刀削般的脸带著生人勿进的气质,这样的人不该是一个有一爱一心的人呢?为何会匆匆的追到那个小巷,那追寻似的眼神,到底透过我在看著谁?为何看见自己安然无恙之後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那安然的眼神,是为了我的安全而展一露吧。现在这样,虽然答应了送我回来,但为何依旧是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漠表情?不光是奇怪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呢。
沈默不是幸村想要的结果。幸村一瘸一拐地笑问道:“大叔在找人吗?”那追寻的眼神出卖了他无法透彻的内心里。只有在寻找,才会露出那样惊喜与失落交叉著的表情。
惊疑。
真田忽地停下了脚步,清冷的眼满是惊讶地看著温柔微笑的少年,这个孩子?怎麽知道?可,就算是被看透了,真田依旧只是冷漠的看了幸村一眼後一语不发的继续著停下的步伐。
果然是够冷漠的,比手冢还眼高於天呢漠的人都是这样无视世界一切的吗。不想再讨无趣了幸村选择沈默。人,无声,灯,寂静。一路,无语。
安静了多久不知道,不过幸村知道,身边的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除了那次的惊疑之外。这个人,好奇心几乎没有。虽然自认为好奇心不够,但是,身边的人,可谓说是比自己还过之无不及呢。轻柔的笑了笑,幸村勾著嘴角淡淡道:“好了,大叔,前面转弯就到了。”一路安静,这话,突然一出,有点突触了。但,就算是这样,那人,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表情。
转弯,东大校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看著东大的校门,真田笔挺的身躯忽的轻一颤了一下。这就是周助考上的学校。东大,人人向往,但却只有他选择了辍学。清冷的眼,难以承载过剩的过去,真田放开幸村,转身,一句话也没有的快速离开。
如果可以,他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如果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东京大学,东大,这是自己为周助选择的学校,三年的时间,周助放弃了散漫的学习生活,只为了考上这所学校。第一次放弃了天才的悠闲只为实现与自己的约定。
如愿考上了这所学校,但是他却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放弃,不光是放弃了他三年的努力,更是放弃了与自己!”8年的感情。周助,你怎麽舍得。周助,你怎麽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到底,你要承受多少的伤痛才肯放弃过去。只要是有关不二的事,再怎麽冷静自持的真田都会变得毫无章法,就像是逃难似的,真田匆匆离开了幸村的视线。
幸村眯著紫色的眼看著那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个像手冢一样谨慎的人,到底是想起什麽了,竟然会逃离般地离开。到底是什麽事可以让那个人变得如此惊慌失措。莫名的对他感兴趣了呢。收回注视著灯光的眼,幸村头也不回的笑道:“白石君,不用再躲了。”
从一陰一影中走出的是修长身段的少年,招牌的笑,独特的关西腔,一如既往的优雅与淡定,白石咧著嘴笑道:“幸村君这麽晚才回来啊。”
看著白石的笑,听著白石的声音,幸村挑眉笑道:“白石君不也是一样吗?不是现在才回来吗?”
白石一脸坦白的说道:“我可不同呢。我是回家了一趟。”随後,蹙眉困惑的挑眉问道:“幸村君呢?刚刚那位像木头一样的人是谁?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木头一样的人啊。还真是贴切的形容。幸村拉著蓝色的刘海,挑眉淡淡的笑道:“一个陌生人而已。”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说完,转身,朝校门走去,边走边笑道:“白石君不回宿舍吗?”
白石跟随著幸村的步伐,笑道:“什麽人都是由陌生人变熟悉的。我们没认识之前不也是陌生人吗?”虽然不知道那是一个怎麽样的陌生人,但是以幸村清淡的一性一格来讲,能轻易靠近他的人,就不是单纯的陌生人了。
“听起来白石君像是经历很多了似的。”幸村挑眉取笑道。
白石不可否认的点头。一些事,他只告诉一些人。一些人,他不知不觉变成了朋友。陌生人与熟悉人只差一步而已。
原来白石也有这麽直白的时候呢。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平时总是笑著的,但是幸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不过,一些事,还是自然而然发现地好。就比如,那个人,这次不言而散,不表示以後不会再见。上天让我们相遇,总有它的道理。结局并不重要。未知的只是过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