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言到了马车上以后,他微笑着问我:“小远,我们现在去哪里?这京城里还有你想去的人家吗?”
他当我是虐一待狂吗?略有些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不禁也笑了。于是开口问道:“大哥,田庄已经买了是吗?银子够用吗?”
静言点点头,“嗯,田庄已经买了,在新淄镇,只有几天的路程。银子还有不少,够用了。”
“原本父亲留给我碉庄出手了吗?”
“嗯,已经卖掉了。”
收下他递给我的银票,“大哥。我们就去田庄。现在你先说说田庄的状况吧?”
静言点点头,“新淄并没有遭什么灾,我们买下的那个田庄的旧主人,是一个什么都不通的二世祖,吃完了祖上的积产,因为着急要现钱而想把这个田庄出手。因为没有什么人买,高门大户都有他们自己碉地,没必要买这一小块飞地。小门小户又买不了这么多。他想卖想了好几年,一直没有买主,所以低价卖给我了。”
“既然有田庄,就应该有收入,他怎么会为了钱卖掉庄园呢?”
“那个二世祖什么也不懂,庄园的收入都被底下的人盘剥掉了,倒是卖给了我们,他能拿到一点现银。”
“那手续办的齐全吗?那个二世祖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别在我们经营了之后,他又以权压人,把田庄收回去了?
静言微笑着说:“手续办的很齐全,地契房契全部都在。而且那个二世祖的背景我也调查过了,这个田庄的确是因为他的祖上立有军功而被赏赐的,可是他家道早已经败落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亲戚朋友。而且这个二世祖也没什么头脑,他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自己住在城里,这个田庄对他来说只是一张地契而已,他没有什么概念的。再说就算有人来找麻烦,我也有办法整治他们。”
我微笑的点点头,这件事情办的漂亮。
听起来,这个地方的二世祖风格都差不多,不事生产,什么也不懂。这样的人对我来说真是多多益善啊。
“那个田庄有多少田地?可都有佃农在耕作?”
“田庄大约是10顷,原本田庄里的佃农都照旧在田庄里耕作。以前田庄在那个人家的管家手里,他有些贪得无厌,租子收的极高。那些佃农都只是勉强能糊口。我接手之后,按照你的嘱咐,把租资调低了一些,可以保证他们的温饱。”
想到现代的时候,我辛辛苦苦买的弹丸之地,还是这里好啊。
我顿了顿,又问道:“你用什么人在管理田庄呢?原来那个二世祖的人怎么处理的?”
“自然不会用他们,他们都是那个二世祖的家生奴才,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训练了几个自己的人在管理田庄,而且平时事情并不多。只有在收租还有将粮食作物卖出的时候,比较需要人手。”
我点点头,这样就好了。这个田庄只是我想要的一个试点,因为我有一件想做的事。不是赚钱,我已经有足够多的银子了。只是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来做罢了,让我在这里的人生不是那么的无趣,不是那么的中规中矩。
“新淄附近的流民多么?或者说乞丐多么?”
“不特别多也不少,就和别的城镇差不多。”
“其中的孩子多么?”
“大约有一小半吧,小远有什么想法吗?”
我点点头,“我想暗暗的在田庄里收养十二岁以下的孤儿,女孩子教他们针凿织犀蓄养家禽。男孩子就是耕种还有一些体力活。十岁以前的时候,我无偿的供他们吃穿用度,十岁以后就做一点简单的事,看他们的事情做的如何,适当的给他们发工钱。十五岁以后,他们若是愿意继续在田庄里工作,就和其他佃农一样的收租。这是我的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能不能办成,要怎么办,还要和你一起商量。”
静言沉吟了一下,“小远究竟想做什么呢?若需要用人的话,无论是买还释用都很方便,为什么要特意培养小孩子呢?虽然这样也许将来的收益比较大,可是之前付出的心力也很大,我觉得并不值得。”
为什么呢?
前世母亲辞世后那种恐慌和孤单在心里印下的痕迹太深了吧。
亲戚们的那种嫌弃的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在里印下的痕迹太深了吧。
或许只是想给那些失去生存条件的孩子一个可以安全的待着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们慢慢成长的地方。
等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之所以定下了那些条件,是因为自己不是个纯粹的慈善家,不可能为了他们倾家荡产。我想要的,是可以可持续发展的东西。因为孤儿年年都会有,有孩子进来,又有孩子长大。若是永远都是单方面的付出,再有钱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我对静言微微一笑道:“不是为了利益。我只是想给那些孩子提一供一个安身的场所。那些对他们的约束,是不想让他们成为只知道不劳而获的人。况且这件事我不是只做一次,而是长年这么做。如果年年都有孩子进来,而我不让他们为我工作的话,很快就会入不敷出的。”
静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有很多问题要考虑了。每个孩子进来都要签订契约,还有年纪小的孩子还要有人看护。他们大了一些之后,具体做什么,又给多少工钱,都要仔细考虑。很麻烦,要做的事情很多,很琐碎。”
他每说一句,我的眉头就皱起来一点,是啊,都是麻烦琐碎的事情,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做吧。
他见我眉头越皱越深,忽然微微笑了,“不过,虽然麻烦,还是可以做的,我们回去以后再仔细商量吧。”
这个我以为老实的人原来在故意逗我,“大哥,原来你不是门板脸。”
“什么意思?”,他挑挑眉一毛一,虽然没有说话,却用眼睛传达着这个意思。
我笑而不语。
静言嘴角的笑意扩大,眼睛闪亮的看着我。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默默的给眼前的帅哥打分,他的美貌气度直一逼一前世里苦苦压榨我的老板,那可是一个非常小资的小开啊。居然又想起他了,我还挺有良心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基本上都忘了有这个人了,现在还能想起他的模样。
昨晚没有睡,还是困了啊,过去那些年日子都过得太规律了。
静言见我哈欠连天,将小桌子和上面的茶点收掉,又拿来了旁边的被子枕头,温声说:“小远,昨天忙了一晚,现在睡一下吧。”
我接过来躺下,把自己包在被子里裹成了一个粽子。见静言就要出去,到外面和车夫在一起,就开口留他,“大哥,你也睡一下吧,昨晚也陪我闹了一一夜呢。那里不是还有被子吗?而且这个马车这么宽敞。”
静言微微笑道:“我以为你们汉人女子,尤其寿家的千金,规矩都是特别多的,和我同乘一辆马车都难为你了呢。”
我摇了,“从此以后,只有于远,再也没有什么官家的千金了。而且你是我的大哥,我你便是我的亲人了。哪有那么多规矩?”
静言点了点头,“你睡吧,我也睡下了”,说着便也扯了被子躺在了马车的另外一爆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耳朵有些红了。
是不好意思了吧,才把话岔开了。
我在被窝里只露了个头,笑道:“将来我出门办事可都要穿男装,是你弟弟,你别说话说漏嘴了。”
“嗯,你放心吧”,静言语气里带着笑意。
原来他是很一爱一笑的。
“大哥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你小时候的事情。”
“我吗?我的父母去世的早,也没有什么亲戚了。不过族人很好,对我这样的孩子,都是各家轮流吃饭睡觉的,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长老说我根骨不错,所以亲自教我武学和蛊术。后来就出来报恩了。”
我不禁笑了,“你说的好简练。我是问你小时候有些什么朋友?最喜欢玩什么吃什么?小时候听什么故事?读了什么书?还有你们族里有什么风俗,又过什么节等等。不过我现在困了,以后你再慢慢告诉我吧”,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静言侧身面对着我,笑着点了点头,“睡吧,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嗯”,我点了点头,感觉很安心。
终于结束了吗?十多年的迷梦。我可以作为我自己重新开始了。
“大哥,你也睡吧”,嘱咐了一句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虽然不是第一次赶路,却是第一次抛头露面的赶路。到了路旁的驿站的时候,和大哥一起下车吃饭,因为我曾是个现代女子,又穿着男装,所以并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倒是驿站里其他人,看了我的容貌之后,就频频的看过来。有猥琐的人还露出不堪的表情,不知道他们是看出了我是女子?还是此地男风甚重?
想起自己的男装扮相,的确是有些雌雄莫辨,但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但是似乎却没有人说什么,也许是因为举止和气度的问题。此间的女子,再豪放也不会象我这么从容的坐在一群男人中间吧。
大哥倒是没有什么异色,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汉人,苗人似乎是比较开放的,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婚姻一爱一情,或者是平时的生活。不像这里的男人,把女人关在金丝笼中圈养着,唯一的差别就是笼子的大小和一精一美程度罢了。贵族女子倒还不如一些社会底层的女子,能有一些自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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