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番外---（cp政斯、蒙扶）
嬴政的目光在扶苏和蒙恬之间走了几个来回，缓缓来到两人身边，“是么，如此甚好。”
“陛下，怎会忽然到此。”扶苏道，“若有吩咐，派下人前来即可。”
李斯下马车的时候看到扶苏不由得一惊，嬴政这回是因为公子病危才来到这里，可公子看起来好好的，根本就是安然无恙。李斯的目光转到嬴政身上，见嬴政毫无半点意外，反而难得的一笑，“朕，来看看你。”
扶苏一怔，立刻低下头去，“谢陛下。”
“你我是父子，那些客套就不必了。”嬴政说着，从两人身旁缓缓走过。
“公子。”李斯垂着脸行了礼，跟在嬴政身后，走起路来脚步还有些不稳，却是死撑着紧跟了上去。
蒙恬侧过脸，看着一眼不发的扶苏，问道，“公子可是..”
扶苏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回下来的会是相国。”
扶苏的声音并不大，可最后那相国两个字还是传进了李斯的耳中，李斯顿时满面羞愧，只想快些走，他原本腿一间就酸疼，刚加快脚步，一不留意就膝间一软向前跌去。
嬴政走在前面，听到动静的时候有些晚了，倒是蒙恬手疾眼快，一个箭步走上去扶住了李斯的手臂，蒙恬侧着脸说道，“还是让学生来扶您吧，许久不在您身边了，您的脚步倒是越发的轻浮了。”
“权掌我大秦十万禁军，还记得是我的学生，不枉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李斯摆了摆手，推开了蒙恬，“我自己能走，你的任务是时刻保护公子的安全。”
四人走过的地方，两边皆是有禁军列队，方才一出插曲，让所有人不由得将目光从帝王转到了李斯身上。嬴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盯着李斯半晌，走了过去，“朕来扶你。”
“不可不可，臣并无大事，尚能走路。”李斯看着那些目光灼灼的禁卫军，怎能容这等僭越之事发生，他后退了几步，有些无措。
嬴政眸间的不快越来越明显，李斯看也不是避也不是，隐在袖间的十指捏着，手心里已是起了冷汗。
“李斯。”嬴政的两袖负在身后，淡淡的说，“朕对你太温柔了是不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是让听到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队列严整的禁卫军甚至都开始以眼神传递彼此的讶异。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去拉着李斯就走。李斯何时敢忤逆他，何时开始如避豺狼般避着他，宫里出了一个高渐离，就以为他能宽容任何人的放肆了么。
李斯对后宫里的一娘一娘一尊敬有加，独独对那些男宠心狠手辣，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不愿去过问罢了。韩非的事出了些苗头便草草了结，直到高渐离的出现，他才看透了李斯的心思。
他已经放低姿态了，李斯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给了他他又如何这般漠然，屡屡给他脸色看。
“陛..陛下！这..”
“住嘴！”
蒙恬看着那些投向目光的禁卫，轻咳了几声，“都看够了没！传我将令，今晚在帅帐摆下酒席。”
一路虽是颠簸，嬴政却毫无疲累感的样子，甚至还特意去检阅了军队，蒙恬跟在一旁，这回李斯并未到场。
结束后，嬴政下了帅台，忽然问道，“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关于相国大人的事么。”蒙恬拱手道，“陛下私事，臣不敢多言。”
“不想说便罢了。”嬴政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戈壁，淡淡的说，“你和李斯与朕为了这天下，都曾出生入死，在外人面前是君臣，其实真正是兄弟，说些什么，本倒也无妨的。”
“我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直到此刻，都不曾改变此信念。”蒙恬道。
歇息了一天，李斯倒也恢复了些一精一力，他刚坐起身，就听得帐外的将士传话道，“陛下吩咐相国大人醒后，就前去帅帐赴席。”
李斯来到帅帐之时，只听得一阵聒噪，将士们都是举杯共饮，嬴政与蒙恬坐在一起，毫无君臣之疏，似是在谈些什么。走近后，他才看到嬴政手里握着酒杯，似是已有了醉意。
李斯的目光转到了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扶苏身上，看得出公子有些不悦。他低着身一子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拒绝了端上来的酒水。
嬴政喝了不少，可怎能如此就醉得耳鸣眼花，李斯进来之时他便已看见了。嬴政又瞥了坐在一边的李斯一眼，举杯到蒙恬面前，拉着他的肩膀，“将军为帝国的开国元勋，一声戎马，可..可朕似乎已经给不了将军什么了，地位，金钱或是女人..这些都..将军对这相国的位置，可有意愿？”
李斯一怔，立刻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今日惹得陛下不快，这是要将他撤掉了不成。李斯的心里一痛，他宁可一辈子位列相国之位，能时常见到嬴政，也不愿像现在般，不过几日的春宵，就像那些嫔妃一样被厌弃，被永远的淡出帝王的视线。
“陛下！臣，臣今日冒犯，臣..”他跪直了身一体，话却说不下去，嬴政的眼光根本不在自己这里。
蒙恬爽朗的笑了几声，“万万不可，若是臣搬进了相国府，那相国大人又去哪里。”
嬴政唇边漫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他挥了酒杯，靠在帅案之上，眼神有些迷一离，其中却倒映着李斯那越发单薄的身一体，“自然是..是去..朕的..寝宫。”
李斯那瞬间僵住的样子，怕是只有说此话的嬴政和来到这里就没说过话的扶苏看到了。
嬴政离开之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蒙恬扶着帝王走了几步，看到扶苏那浅黄色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帅帐，不由得想跟上去。
“相国大人..这..”
李斯起了身，似是还没从嬴政那句不知是戏言还是决定的话里走出来，他垂着脸，淡淡地说，“陛下是在你这里喝醉的，自然是你扶回去。”
蒙恬没说话，几步走到李斯面前，将嬴政放了下来，李斯也不得不去接，看着蒙恬离去的身影，说道，“你倒是真个好门生，就是如此听我的话的。”
“相国大人今日吩咐蒙恬，照顾公子才是蒙恬的任务。”蒙恬说着，帅袍在身后划出了一道海风一般的弧线。
扶苏没走多远，蒙恬追了些时间就追上了，“公子！”
扶苏倒也不停下来，蒙恬跟上前去，拉住了他，“怎么了。”
蒙恬的个字比扶苏要高出不少，扶苏每次看他都要抬起头，“我问你，陛下一身边，是不是永远都不缺人。”
蒙恬一怔，立刻说道，“陛下坐拥天下，文治武功，身边愿意相伴之人自是络绎不绝，后宫妃嫔勾心斗角，就连男人也..”
“是啊。”扶苏低斥一声，“你曾经不也是其中一员么，你最初也说过，来到我身边，是因为我长得像陛下。”
蒙恬看着扶苏，半晌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了公子，外面冷。”
扶苏甩开了蒙恬的手，也不动，只是站在原地反问道，“你是无话可说了么。”
“公子..属下有什么可说的，您不是也说了么，那是曾经。”蒙恬回过头，两只手扣住了扶苏的肩膀，“而且，臣未曾说出口，陛下对此事并不知情。臣，早已没那个想法了。”
扶苏垂着眸子不说话，这帝国的一文一武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有意，李斯苦苦隐瞒，蒙恬将目光转移到了和父亲长相相似的自己身上，这都是些什么。
不过嬴政是何等敏锐的人，蒙恬是没表现出来，至于知不知道，怕是也只有嬴政心里最清楚。
“放心吧，公子。”蒙恬说，“臣对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已有些厌倦了，既然这江山已经打下来了，是不是也该让一些新的将领发挥他们的才干了。”
直到第二天正午，嬴政才醒了过来，他瞥过眸子，看见李斯正将一块软巾浸了水拧干后向自己走来。
额头上传来一阵凉意，嬴政阖着眸子，在那只手离开前一把将它捉住了。 李斯刚反应过来，就被顺势一扯，摔在了嬴政身上，他慌张地想坐起身，却被按得死死的。
嬴政的眸间闪过一抹认真的意味，他低声道，“朕问你，只问一遍，你为何不愿同朕一起。”
李斯垂着头，也不动弹，半晌才开口道，“请陛下准许臣作为一个臣下留在您身边，陛下总有一天会厌倦，臣..不想同那些后宫之人一样，而且，后宫的一娘一娘一们..”
“就只是这样。”嬴政淡淡地说，“朕知道了。”
“陛下，此事没这么简单！”
李斯说完，只见嬴政盯着自己，眉眼间还有些戏谑，他赶忙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臣冒犯了。”
嬴政摆了摆手，唇边的笑意依然还在，“朕只是在想，当年打江山之时，相国似乎经常说这样的话，今日又听见，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斯拱着手，已是有些尴尬。正在此刻，叩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李斯回过头，立刻前去开门，如他所料，除了扶苏与蒙恬，怕是也不会有别人。
“陛下醒了么。”
李斯点了点头。
嬴政看见两人后，缓缓坐起了身，他招手示意扶苏来到自己身边，又对蒙恬说，“你来的正好，正好替朕为个人证。”
蒙恬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帝王，又看了看似是无地可躲的相国，“臣乐意效劳。”
“你刚才说的事，朕一生不到结束之时，就不能保证不会发生。”嬴政看着李斯淡淡地说，“朕只有一句话说，朕，不缺儿子。”
蒙恬和扶苏听完，等了半晌后相视了一眼，“陛下？就这样？”
“就这样。”
“这..”蒙恬抱拳颔首道，“恕臣冒昧，这..这算什么承诺，如何为证。”
帝王有些慵懒的阖着眸子，没再说话。
过了些时日，嬴政与李斯离开驻军之地，往咸一陽一之地返回。马车在冰冷的大漠中缓缓而行，忽听得一阵马蹄声。
李斯掀了帘幕，看着跨快马而来的蒙恬，有些诧异，“方才不是送行过了。”
“臣有一事忘了与陛下说。”蒙恬勒了马缰道。
“将军何事。”嬴政问。
“那日在帅台，陛下曾许臣可以向陛下要任何一样东西，陛下是否还记得。”
“朕自是不会反悔。”嬴政道，“只要是朕给的了得，便不会拒绝。”
“那臣便放心了。”蒙恬拱手，爽朗的笑了几声，“陛下放心，臣要的是陛下不缺的东西，臣告退。”
蒙恬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那威武的身影在飞尘中渐渐远去，李斯想蒙恬怕是刻意这时候追来，就是不想被问及要什么。
“陛下，蒙恬说是您不缺的东西，是何物？”
“朕怎么知道。”嬴政淡淡地说，“疆土，权力，财富，女人朕都不缺，谁知他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