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少侠!”铁化鹤的脸上竟难得的出现微微的红晕,柳伴风却已垂下头去,低声道:“贱妾多有失礼了!”
“贤伉俪请莫要自责,江湖险恶,铁夫人有此疑虑也在常理之中。只是在下相信金兄,必不会使毒来害二位。”沈一浪一微笑着又倒出一颗绿丸,连同手上这一颗,分射入两人口中。
铁氏夫妇忙咽下药丸,试着闭目运功调息,那小女孩铁亭亭懂事地擦开眼泪,乖一巧的起身立到一边,不敢打扰父母的调息,两只如鹿般的眼睛却滴溜溜地望向沈一浪一,脆声道:“谢谢大哥哥!”
沈一浪一笑着轻一抚了一下她的头,柔声道:“不用谢,你别担心,你爹一娘一一会儿就会好的。”
铁亭亭温顺地点了点头,又向我们望来,道:“还有这两位大哥哥,也谢谢你们!”
熊猫儿和我忙笑着道:“不谢不谢!”
看到她脖子上还在泌着血丝的伤口,我不由地心疼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取出丝帕和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温柔地帮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这小女孩可真是可一爱一,既美丽活泼,又乖一巧懂事,和老八相比,真是各有各的可一爱一——想起老八,我不由地想起前世花一蕊仙将老八藏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却被云梦仙子暗中掳走的那一段,心中警觉突起,不由地向门外望去。
记得金无望来到这陵墓后,就是因为在陵墓中找不到传说中的宝藏,无法回去交差,因此才想出这个以鬼窟的神秘来吸引武林高手,从而以挟持众高手而获得金银的绑架计谋来。他哪里知道自己找不到宝藏,并不是因为传言虚幻、这个陵墓中本来就空空如也,而是因为已有人提前一步,进入了古墓,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宝藏转移,其手段之隐蔽,便连机关王之后的金无望也没有察觉。
这个抢先一步身手已无法想象之人,自然就是云梦仙子了。如果她此刻就在这古墓之中,只怕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变故来。
我心中担忧才起,突听门外通道之中竟真有异常的响声传来,竟仿佛是有许多人一起向这边走了过来,不由地扭头望去,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
沈一浪一和熊猫儿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目光齐齐地转向门外,又互望了一下,凝神静待。
脚步声如此众多,应该不会是云梦仙子的人,只怕是闻风而来的仁义山庄及七大高手。
果然,门外很快就率先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见到他,我的心中顿时浮现多年前那风雪交加的一一夜,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只见他长髯飘拂、气质飘飘如仙、面容清癯,正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败神剑李长青。多年未见,他竟仿佛已从盛年一下子步到老年,头发竟大部分都已花白,可见这些年来他为了维护武林秩序,确实费劲了心力。
他的身后还跟着七个人,紧随其后的是位身材威猛,须发如戟的白发老人,显然就是他的结义兄弟、“气吞斗牛”连天云。连天云之后则有男有女、有丑有美,有俗有僧有道,自然就是除金不换外的六大高手了: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玄都观断虹道人,“华山玉女”柳玉茹,“玉一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长白山”雄狮乔五侠,“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
要糟糕了!我心中暗叫不妙,这些自命正义的武林人士一来,必定不肯轻饶快乐王座下的财使,那金无望该怎么办?
“你赶快走!”
我原本斜对着门蹲着,此时赶紧假装愕然地站起,似乎是想更清楚的看清来人的模样,嘴唇却在起身的那一刻暗暗微动,以传音入密之法警告金无望,他熟悉这墓内机关,此刻一穴一道又已解一开,应当有逃走的法子吧?他应该明白,这些人一来,难怕沈一浪一有心想放人,也不好当着这众多高手的面循私,他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眼角余光中,一旁的金无望愕然而又快速地扫了我一眼,冰冷一陰一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突然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壁,警惕地望着来人,却再无其他动作,我不由地皱了下眉,却已来不及说第二句,只因李长青已目光炯炯地率先走了进来。
他们手持明亮的松珀火把,我们一目之下就瞧清了来人的面容。
而我们室内亦是一片明亮,李长青等人自然立时看清了室内的情形,也看到了倒在一角的金不换,大家不由地都微怔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无一人说话,还是一性一急的连天云先开的口,惊道:“这不是丐帮‘见义勇为’金不换金大侠吗?”
他这话一出,我立时又意识到不妙之处,肠子几乎都快悔青了:老天,我这个大蠢蛋,居然忘了点金不换的哑一穴一了。现在就是想补也已迟了——暗暗咬了咬牙,我又是懊悔又是恨恨地想道:“来了这许多靠山,今天这厮只怕是死不了了。”
金不换落到我们的手里,本已绝望,没想到突然来了李长青等人,已然被我踢的红肿的丑脸上顿时焕发出生的希望,那只独眼也急速地转动,急急地叫道:“李大侠,连大侠,救我!”
李长青还未开口,连天云已紧皱着浓眉向前踏了一步,直垮了进来,视线快速扫过依然微笑不语的沈一浪一,岸然而立的熊猫儿、貌似悠然自得的我,还有正运功调息的铁氏夫妇,以及贴着墙壁面色一陰一沉冷漠的灰衣人,才又落到金不换的身上。
他显然对金不换也无甚好感,并没有急着二话不说地就来帮金不换解一穴一,反倒沉声道:“金大侠为何如此模样?”
“连大侠,快帮我解一开一穴一道,我要擒住快乐王那恶贼的手下。”金不换突然高声叫道,面上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快乐王手下?
这五字一喝出,李长青等人面色顿变,只见李长青长袖一扬,便不知以何物拂开了金不换的一穴一道,喝道:“哪个是快乐王手下。”
金不换一穴一道一解,就想一跃而起,没想到我的银针中带有麻药,一个踉跄又自摔倒,忙将拐杖直指金无望,嘶声道:“就是他!”
他话音未落,一性一情如烈火的连天云已一声怒吼,向金无望急扑了过去,二话不说,出拳如骤雨,片刻已攻出二十余招之多,那连环拳一路攻将过去,当真有排山倒海之势,令人见而生畏。
只可惜他不是熊猫儿,金无望也不是金不换。只见金无望冷冷一笑,身一体奇异的一转,竟轻轻松松地将这二十余招避了开去,他的身法实是轻灵奇诡之极,旁人竟瞧不清他是如何闪避的,更瞧不出这是什么身法。
“三弟回来!”李长青忙轻喝道,他见识广博,当然立即就看出了连天云和金无望之间的差距。倘若是连天云还年轻,今日只怕不分你好,可经过衡山之役后连天云的内力早已不复当年了,再加上年已花甲,自然已不是金无望的对手。
李长青口中喝止三弟,但他自己一双目光却锐利如剑,直射一向金无望。
连天云似乎是很听这位二哥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仍然依言退了回去,但一双铜目,却始终凶猛地盯着金无望,他是个疾恶如仇之人,昔年武林因快乐王的一陰一谋而使正道上的一精一英丧失殆尽,自己兄弟三人也因此受到重大打击,多年来更为了武林的安危奔波辛苦,难有几日安宁的日子,虽然无怨,但却又恨,此刻这份仇恨自然就转移到快乐王手下来。
金不换这一叫一呼,连天云这番急攻,顿时将其他六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金无望身上,虽没有发言,但各自的身一体却已自动地踏前分开,形成半包围的局势,中间虽还隔着我们几人,但瞧着阵势,却已稳稳地金无望一逼一在墙角。
七大高手,今日人心竟如此一致?难道不是如同原著中描写的一般,是盘散沙么?我心下疑惑,仔细一看,却不由地暗暗冷笑了一下,我说呢,这些人怎么可能真正一团一结的起来?别的不说,端看他们面上的神情就已知晓。
最靠近我这边的是个珠冠华服的美少年,放到现在,绝对是个一陽一光少年,只是神情过于踞傲了些。一张俊脸上隐隐透着兴奋之色,右手状似极其随意地轻搭在腰间那同样华丽的剑一柄一之上,实际上业已凝神静待,只等李长青一开口便立即就动手。不用猜也知道这位自视甚高的“玉一面瑶琴神剑手”,定然有着过度膨一胀的自信心,以为不用其他人插手,自己一人就能将金无望生擒到手。
他旁边则是有一张扑克脸的青衣僧人,他前进的脚步最小,略略低与其它人之后,双目朝前直视,仿佛根本就未去瞧金无望,但没有人会怀疑他置身事外,正是以处事公正而闻名于武林的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
再过去却是依然蓬头垢面的花四姑和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的紫面大汉,我当然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为人向来仗义的雄师乔五侠了。他们二位面上的神情却又不同与别人,身一子虽上前了一步,脸色有些凝重,但似乎却无无伤人之意,而旨在防止金无望逃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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