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新月,别哭了”,努达海把她拥进怀里,拿帕子擦掉了她的眼泪。
“努达海,我真是好意啊。你看如锦已经怀孕了,她又是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现在骥远怎么能出征,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呢?怎么大家都不理解我呢?”
“我明白你的想法,新月”,可是雁姬生骥远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啊,现在如锦还大了两岁呢,努达海没把这话说出口,继续道:“可是男人是需要去建功立业的,家里有还有你,还有额一娘一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我没事的,努达海。我不是生他们的气。只是你刚才吼我,我以为连你也不理解我,连你也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完完全全了解你的想法。只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大家可能真会吵起来。所以我才打断了你的话罢了。新月,额一娘一是长辈,无论如何不该和她顶嘴的啊”,新月还是年纪太轻,也或许是曾经的身份太尊贵,这对额一娘一的尊敬和孝顺就不如雁姬了。
“嗯,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去给额一娘一认错。”
“这样就好。一家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再说你现在怀着身一子,额一娘一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今天你身一子怎么样?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都好好的”,新月红着脸忸怩的答道,“努达海,我以为你也会去打仗呢,你是为了我留下来了吗?是我拖累了你吗?像额一娘一说的那样,是我阻碍你上进了吗?”,上一瞬还在笑,说到这里却又泪盈于睫了。
努达海没有说他在朝堂上请命的事,在他心里,向皇上请命,皇上却没有答应,说明皇上不信他能打赢。这事儿有点儿丢人,就不想再提起了。
“不,是我想留下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打仗立功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
“努达海,你对我真好……”
——————————————————————————————————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宣布了会把如锦送到雁姬那里一段时间的事情。
努达海在沉思,新月却问道:“是因为我吗?如锦,是不是我昨天说的话,惹你和骥远不高兴了?你才要去雁姬那里?”
如锦微笑着摇,“不是的,继夫人,我们怎么会生您的气呢?您太多心了。是因为骥远想对额一娘一尽孝,以前因为我平日要照顾骥远,所以脱不开身。如今他要出去打仗了,所以才让我趁这个机会去伺候额一娘一一段时间。只是暂时不能再玛嬷跟前尽孝了,以后玛嬷跟前就要多劳烦您了。”
“什么?你怀孕了啊?怎么能再去伺候人呢?”
老太太闻言一阵不悦,合着新月觉得她怀孕了,就不用孝顺伺候我了?虽然为了孩子,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这话,她这个长辈能说,新月自己却不该说。
老太太清咳了两声,“这是我的主意,不仅是让如锦在雁姬面前尽孝,也是让雁姬帮我照顾如锦。现在你们俩个都有了身一子,又都是头一胎,自己也没经验。我年纪大了,怕同时照料你们俩个,会顾不过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按说咱们家对不起雁姬,实不该再去麻烦她的。可是我想如锦也是她的儿媳妇,她定是也愿意帮骥远照料一下如锦的。雁姬有经验,做事又稳妥,人交给她我最放心不过了。”
骥远和如锦吃惊掸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她平日从不提起雁姬,毕竟已经不是这一家子人了。而且当初的事,他他拉家做的又不是多么的光彩。她也不愿意提起雁姬。即便是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儿子儿媳的想法,她也是不会提起雁姬的。
上次骥远婚礼想请雁姬的事,还让她生了一阵子气。
如今怎么自己提起了?还是当着新月的面,丝毫没给新月留面子。
其实老太太只是心里不爽一快,现在新月怀孕了,又不好直接责骂她,就借着雁姬来旁敲侧击的敲打敲打她。瞧,我以前的儿媳妇那么贤惠,稳妥,新月你呢?就是这么个意思。
新月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委屈的看向努达海。
努达海也在考虑,雁姬和骥远母子情深,她定是愿意照顾如锦的。其实他也明白,雁姬平时温柔大度,但一旦下了决心,就极倔强。当初她等于是被他他拉家赶走的。之后两次见面,一次隔着屏风,说明她已不把他当成丈夫,所以才有男一女有别的念头。第二次也是淡淡的叫他“他他拉将军”。雁姬怕是已经绝了要回他他拉家的念头。是啊,那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新月,他他拉家也不念及她抚育了一儿一女,就把她那么赶走了。她怕是绝了情意,再也不想回来了。如果雁姬照顾如锦,使得她对如锦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感情——毕竟那也是她的孙子——那她也许会会因为孩子而愿意回到将军府。
想毕努达海抬起头来来,“额一娘一想得很周到。额一娘一年纪大了,照料新月一个已是勉强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
骥远送如锦去了雁姬那儿。雁姬听说他要去打十三家军,就有些紧张。毕竟原著里努达海两次都战败了。努达海人品再差劲,这做将军的本事却是不差的。他都败了,那年纪轻轻的骥远能打赢吗?
听着达尔泰是主将,却是放心了一点。一来,那个达尔泰运气一向极好,只要骥远跟着他,是出不了事的。二来,虽然有之前的乌龙求亲事件,但听那达尔泰的风评,却是绝不会因私生怨的。
放心达尔泰,却不放心骥远对那达尔泰惮度了,“虽说他之前有些冒犯,可并不是存心戏一弄。你别因此对他有了芥蒂。在战场上闹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额一娘一,你也太小瞧我了。在战场上,若是不能信任袍泽和同僚,还怎么打仗啊?我们做将军的,心眼儿没那么小。额一娘一你就放心我吧。”
“好。那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还有,上次你阿玛虽说是败了,可毕竟和他们打了一仗,肯定知道他们的一些情况。你今天回去以后,好好问问他,也许将来能用得上。”
“我记下了,额一娘一。”
“你媳妇儿就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吧。再去陪你媳妇儿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早些回去吧。”
“好,额一娘一。”
如锦自从跟着雁姬,也算长了见识了。
第一天早起去请安,就听丫头说夫人上山去取山泉了,还交代下话来,说少夫人身一子不便,以后免了请安立规矩。
雁姬确是带着甘珠和两个侍卫爬山去了。那两个侍卫是骥远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兵士,因为有了点残疾,却是不能再留在军中了。但是拳脚功夫很好,并不影响。骥远想想他们也无家可归,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谋生路,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之后就留给雁姬了。
雁姬每日带着他们,其实自己只是爬山锻炼身一体,那担泉水的活都是两个侍卫做了。自从发现了这一小股泉水,雁姬就没再喝过井水。
下山的路上,采了些鲜花,又在路上的菜田里,摘了些新鲜的黄瓜。回到家里,把花插好,沐浴一番,才叫了如锦来,加上甘珠一起吃早饭。
如锦原本听自己的额一娘一谈起雁姬的时候,都是说她做事大方得体,善于持家,为人孝顺。既尊敬,又因为她的遭遇而有些怜悯。再加上骥远对她极孝顺,如锦就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伺候好额一娘一。
哪想到额一娘一的日子过得如此滋润的。喝的是山泉。吃得虽不是山珍海味,只是庄子里自种的菜,自养的鸡鸭鱼肉,可是厨子的手艺真好。
雁姬穿戴的也只是半新不旧的衣裳,打扮也极简单,除了头上一个玉簪,手腕上一个羊脂玉手镯,就再没有了。原还有些忧心雁姬的生活困难,只是见过了她的首饰匣子,东西并不少。问她怎么不打扮,她说半新不旧的衣裳穿起来最舒服合身,还有玉是养人的,就戴着了。那些金银戴起来有什么趣儿?又不见外人。
平时吃饭也是几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充分。每次剩的都不多。绝不一浪一费。只是为了她多做了些孕妇宜吃的东西。
画画,下厨做点点心。半下午的时候,躺在葡萄架下的软榻上看书,把早上摘得一直浸在井水里黄瓜捞出来,嘎嘣嘎嘣的吃了。
晚上又要沐浴,如锦心想,额一娘一可真喜欢沐浴。可晚上又与早上的沐浴不同,把早上摘来的,插在水里还鲜一嫩的花的拔下来,都浸在热水里,然后额一娘一也会浸进去,添添热水,至少要泡半个时辰。
起身了,还请庄子里面的一个嬷嬷过来身一体。如锦原还想这庄子里人手不多,每个人都有事做,就这嬷嬷看着没什么具体的差事,只是到处帮帮忙。原来是专门干这个的?
雁姬还对她说,现在她怀着孕,不知道什么道不适合按。等她生了孩子,可以也来试试。是极舒服的。
肯定很舒服。如锦心想,每次半拉时候,额一娘一就舒服的睡着了。
如锦觉得叹为观止,虽不是什么奢侈的生活,可神仙过得都没额一娘一舒服吧?
想想家里要持家务,教养孩子,还要提防小妾和庶子的额一娘一。想想将军府里的老太太,还有天天不知道琢磨什么歪门邪道的老是哭天抹泪的新月。还是觉得额一娘一过得舒服,过得好。
原来自己的额一娘一提起雁姬,说她为人极严谨稳妥,规矩一步不错。想来在将军府里她也是那样过得。
如今虽是和离了名声不大好听。但她这过得是她原本想过的日子吧?真真是会过日子的人。
如锦跟着雁姬,渐渐也放松了心情,把将军府里的规矩和糟心事都忘到脑后了。天天和和乐乐的,就像在自己亲额一娘一跟前一般放松愉快。
有时候,雁姬也会她亲额一娘一过来住两天。她额一娘一见她脸蛋红扑扑的,一精一神极好,身一体三天一次的平安脉,从没有什么问题。也放心了。
如锦心里想着,要是从没有那个新月,将军府里还是额一娘一当家,该多好?
请记住本站新域名:www.chalijiushi.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