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当皇帝在朝上询问此事时,骥远第一个站出来请战。
努达海心中又反悔了昨晚一一夜没睡的决定,他原是决定等待下次机会的,这一次就算了,留在京中好好的陪着新月,等待新生儿的出世。
可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骥远会请战,他和雁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还年轻,经验毕竟不够丰富。上次连他自己都吃了败仗。那十三家军不是那么好打的。不能让他单独出战,自己还是请战吧。从没在战场上给过骥远什么指点,这次父子一起出征就能弥补这个遗憾了。而且,要是骥远有什么三长两短,雁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他左思右想,拿定了主意。就想站出来请战。哪想到另一个人比他更快的出列道,“达尔泰也请命同去。”
他不再犹豫了,也出列道:“努达海愿去拿下十三家军,一雪前耻。”
皇帝很高兴,那十三家军是极难啃的硬骨头。可是他手下的将军个个悍勇,根本不怕去啃硬骨头。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当即考虑了一下,开口道:“命达尔泰为主将,骥远为副将,三日后发兵”,在努达海面上转了一圈,还是没点他的名字。努达海上次已然兵败于十三家军,听说他这几年不是苦练武艺,苦读兵书,奋发图强。反而沉溺于情一爱一中。上次已经损兵折将了,上万大军出发,竟然只有一百多人回来了。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军士的一性一命了。
骥远和达尔泰大喜,领命不提。努达海争辩了几声,被皇帝按下了。
下了朝,努达海对达尔泰拱手道:“请将军多多提点骥远”,他们两个人已经许久不来往了。只是这次为了儿子,却顾不得了。
达尔泰笑道:“好说,应该的。”
这努达海想着这袍泽还是念着旧情的。
哪知道达尔泰心里正在高兴这次能带着骥远出征,打赢了仗回来,必能在雁姬面前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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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努达海和骥远向老太太提起了这件事。老太太还没说话,新月捂着嘴惊呼道:“什么?骥远,你要出征去打那十三家军”,同情的看了一眼如锦,责备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如锦她刚刚怀了孩子啊?你就是不为她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啊。”
骥远和如锦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惊诧的看着莫名其妙的新月。
“胡闹”,老太太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一个什么都不懂妇道人家,掺和什么朝廷大事。那是你能说的吗?骥远自有他老子管教,不用你多话。你把努达海留在家里,不让他上进也就罢了。连我孙子的事你也想掺和?你这是想干什么?”
“额一娘一”,新月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下来,“额一娘一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只是为了如锦和她的孩子着想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守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功名利禄呢?”
“哼”,老太太更气了,“我从没听说女人生孩子,需要男人守在身边的。雁姬生骥远的时候,努达海还在外面打仗。不是照样好好的?”
如锦接口道:“正是这样。继夫人,谢谢您对如锦的关心。可是我没关系的,我不需要骥远守着我。他自去建功立业,我会在家里等他的。”
新月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你一逼一着他去的?就为了功业,为了将来头上能有诰命,你就那么不顾他的安危?”
如锦一噎,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如此扭曲别人的话语。
骥远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开口道:“我记得继夫人以前教弟弟,要努力,要上进,要重建端亲王府的荣光。怎么,端亲王府的人就该建功立业?我他他拉家的人,就该窝在家里,不能上进?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新月,闭嘴!”,努达海见新月犯了众怒,对她喝斥道,“骥远,你也少说两句。新月她没有恶意。”
他其实比他们更了解新月。骥远他们可能觉得新月不安好心。可他知道,新月只是……见识浅薄。是的,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已经知道了。新月只是个不识大体,见识不多,一心只有一爱一情的妇人。
她不会教弟弟,她不懂联姻对她弟弟和端亲王府的帮助,她不以私奔为耻反以为荣。她想把所一爱一的男人时时刻刻的留在身边。她不知道现下拥有的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将来子女的前程,都是需要他他拉家的男人去战场上和朝堂上争的。
她只是什么都不懂。她只会用那套情一爱一理论来看待周围的事物。
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努达海,瞬间泪流满面,跑了出去。
努达海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一家人不欢而散。
“冤孽,真是冤孽!!”,老太太气得要命。
骥远扶了老太太回房间,等她的气略平了些,对她道:“,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在我出征后,让如锦去伺候额一娘一一段时间。”
“这叫什么话,哪有这样的规矩?如锦毕竟是我他他拉家的媳妇。何况她现在还是双身一子。”
“正是因为她是双身一子,我不放心,才让她去的。”
“你这话里有话啊,咱们家还有谁要害她吗?”
“这害不害的,我不好说。,您记得几年前,新月过生日,我送她的那条新月项链吗?”
“嗯,有点印象,好好的说那个干什么?”
“我本来也早忘了。可你知道新月干了什么事?她把新月项链送给了如锦,让她带在脖子上,带给我看。”
“什么?”,老太太猛的站起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也闹不懂。要说想挑一拨如锦,可她并没有告诉如锦这里面的事。只是含含糊糊的,让如锦有些生疑。还有就是让我心里不痛快。”
“你还年轻,不知道女人的这些手段。她就是要说得含含糊糊的,让人生疑,又拿不到她的把一柄一。看来她真是想挑一拨你们夫妻,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她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就已经开始谋算继承家业了?”
“孙儿的家业可以自己去战场上搏来,若她想要,给她便是。只是我觉得她不安好心,等我不在了,玛嬷年纪又大了,阿玛定然是向着她的,到时候她又对如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该怎么办?大夫说孕妇不能受刺激。我想了想,还是让如锦去我额一娘一那里,让我心里踏实。要不上了战场,我还得忧心家里,怕是不好。”
“胡说什么,你是嫡长孙,该你继承的别人别想争。”
骥远笑笑也不答话。
老夫人思索了一会儿,若是新月真的心怀恶念,自己一时看顾不到,那就真的后悔莫及了。如锦肚子里的,可能是自己的第一个曾孙子呢,“好吧,便依你吧。我让人备了各种补药,药材,一起送去,免得你额一娘一破费。就是万一有什么事,她那里离京城颇有一段距离,请大夫的事怎么办?”
“玛嬷不需担心。额一娘一的庄子上收留了个医术很好的老大夫,额一娘一每月都散些银钱买药材,让那老大夫可以给周围的庄户人义诊。那老大夫也就安心留在庄子上好几年了。”
其实雁姬是为了自己的身一体健康,以及随时听候医嘱保养,缺什么就补什么。几天就要把一次平安脉。
至于做好事,也是顺便了。普通的药材花不了多少银子。那老大夫还可以给庄子里的人看病。一举多得了。
当然,要不是先为了她自己,她是不会想起来干这么麻烦的事的。
“你额一娘一真是心善啊”,老太太感叹道。
“是啊,她就是这样”,骥远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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