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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不二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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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动

异动

手冢从来像现在这样透彻的想著不二的事。一直都觉得,只要看著他微笑就好,一直都觉得现在这样的相处没什麽不好。

手冢小心的将不二放在了唯一的双人床上,抬手将快坠落的眼镜扶起,伸手用被子盖住不二,将被沿压在不二下颚处,手冢轻缓的坐在了床边。

手冢没想到不二会睡这麽久,也没想到不二会睡得这麽沈。停车的时候,手冢本想要将不二叫醒,但是看著不二靠著车门睡觉的安详,手冢硬是将出喉的声音收了回来。从不二包上拿下钥匙,抱著不二迈进低矮的房屋。

一眼望尽,房子很小,很简单。一个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加起来不过30平米。这就是这个孩子遇见自己之前的生活。简陋却干净。

伸手,抚平凌乱的栗发,熟悉的柔软让手冢难以释手。就这样,低垂著进褐色的头,手冢全神贯注地拨弄著不二的刘海,一根一根的将不二搭垂在额头的发移开,直到看见了光洁的额头才罢手。

安静的房间,柔和的光,温柔的不二,一切,都让手冢难以冷漠。一向平静如湖水的心,忽的流动了起来。指尖柔顺的栗发,眼中清秀的脸庞,耳边轻缓均匀的呼吸声,一切美好的让手冢的心变得激动却不紊乱。

难以自已的,修长的手指由额头改而覆上了不二柔软的脸庞。第一次这麽安静的看著不二,第一次这麽放任著自己心中的想法,第一次发觉自己对不二是这麽多难以放手。柔软的,红润的,稚气的,鼻息之间是淡淡的婴儿香。想起不久前不二的戏弄,手冢不由勾著嘴角低喃道:“不二,原来你的脸庞并不像你的心那麽冷漠。”

不二的心是冷漠的。手冢从来像现在这样透彻的想著不二的事。一直都觉得,只要看著他微笑就好,一直都觉得现在这样的相处没什麽不好。但是,这样看著不二微微蹙眉的睡颜时,手冢觉得,一切,都不好。只因为自己对不二一无所知,不二对自己也从没有用心,不二的内心一直冷漠著。

相处了这麽久,不二从没有问过什麽也没关心过什麽。在他温柔的脸庞之下隐藏著的是一颗事不关己的冷漠的心。一直都没有觉得这样没什麽不好,但是看见了不二那隐藏的谎言之後,手冢对现状一点都不满意。看不清他安静的像是个无需关心的孩子时总让人感觉孤独的身影意味什麽?看不透他微笑脸庞下的无法言语的孤独意义为何?从容淡定之後的寂寞让人无法言语。沈重的思绪让手冢的心口莫名的疼痛了起来,手冢挫败的低喃道:“不二,我们依旧是陌生人吗?”

自己对不二一无所知让手冢意识到一个事实,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不二,依旧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了。如果不是陌生,我们就不会这样对彼此依旧一无所知。如果不是陌生,我们就不会这麽看似熟悉却一切相处的如若平静的湖水,没有半点的涟漪。

难以理解自己想要这麽看透不二的想法,更加难以解释自己如此疼痛的内心所为何?手冢怕自己会难以承受心头逐渐加深的伤痛,怕自己颤抖的手会把不二惊醒,手冢强迫自己把手从不二脸上移开,转过一直注视著不二的眼,抬头手冢看见了床边的书柜,无法注视不二的手冢只能将视线转移他处。

起身,抬手,手冢从书柜随手拿了一本书,转身,拉上窗帘,光芒聚敛,昏暗的世界更适合休息。而後走出卧室。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冢决定在不二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用来读书。

翻开书本,入眼的头像以及写著:“我的最”的四个歪斜的字让手冢忍俊不禁,不二果真是孩子。头像很熟悉,但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虽然头像很幼稚,但却不影响手冢看书,手冢很想看看这名为《小王子》的书到底有什麽地方值得不二收藏的了。

手冢从来就不看童话书。手冢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书是专门写给小孩的书,那就是童话书,就像是自己手上的书一样。一切简单的像是一张纯白的纸张,不留一滴污点。这就是不二的世界吗?单纯的快乐,单纯的幸福,一切都是单纯透明的。

但是,世界并不是单纯的。伤痛总会到来的,悲伤总是难免的,分离终究还是不可抑制的降临在他的身上了。就如篇首不二所写:“我只希望我们永远这麽快乐。但,世界是公平的,我总不可能占据了所有的幸福。”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些,所以甘愿接受了一切。悲伤的,痛苦的,分离的,一切一切的伤痛。心甘情愿接受了。

突来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惊得手冢忽的站起了身,为了不吵醒不二,手冢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入眼的是一个比不二还要小的孩子。倔强的脸孔此刻满是敌意,硬质的栗发笔挺的向上张扬著,额上的小小十字伤痕让手冢终於意识到这个孩子是谁了。这,就是不二用一切力量在守护的弟弟,不二裕太。

裕太开门开到一半突然门开了,刚想叫著哥哥的裕太看著眼前高大冷漠的人时惊呆了。这人是谁?自己走错门了吗?怀疑自己走错门的裕太抬头望望门上的门牌号,回身看看了身後的环境,没错啊,是自己家啊。重复确认三次的裕太终於意识到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个人怎麽在自己家?难道是小偷?想著,裕太就一脸防备的问道:“大叔,你是谁?”

手冢没想到这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称呼自己为大叔,这让手冢第一次想起乾给自己的评语:“手冢,你这张冷漠老气的脸,绝对会让15岁的孩子叫做大叔。”

其实,手冢以前从没在意过乾的话,因为他说话的话,十句有九句离不开他的发明,还有一句就是向刚刚那样的调侃。但是,现在手冢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长相了,真的有老到让一个高中生称呼自己为大叔的地步吗?无心追究,手冢礼貌的伸手说道:“你好,我是手冢国光,是你哥哥的同事。”终究还是这样的答案才最简单吗?

手冢?手冢集的人?那应该就是哥哥的同事没有错了。但是,哥哥的同事都长这个样子吗?怎麽看都像是闯荡黑色会的样子。确定不是小偷之後,裕太抬脚入门,自动忽略伸在自己眼前的手,边走边问道:“我哥呢?”工作这麽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带人回来,这个人与哥哥的关系很好吧。

手冢低眉,看著被忽略的手,微微蹙眉,挑著嘴角淡淡道:“不二在睡觉。”

第一次被人无视地这麽彻底,要是被乾知道了,不光是乾要疯狂记录,就连整个手冢大厦都要笑翻了。不仅仅是因为被称为大叔了,而是堂堂手冢集的总裁深处的手竟然被一个孩子给无视了,任谁都要取笑一番,手冢更是无法猜测忍足的表情。

回神,看著推开卧室门的孩子,手冢淡冷道:“不二刚睡著。”这孩子,一回家就要看见不二吗?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触到门把的手忽地收回,欲太回身,看著一脸冷冷的手冢困惑到:“刚睡著?我哥昨晚做什麽去了?”。

“加班了。”理由,很好。谎言,很完美。

加班?工作很累吧。裕太一脸不甘的低喃道:“手冢集是专门压榨人的吗?”

对於裕太的这句话,手冢只能无语。对於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手冢觉得包容是最主要的。

欲太将背上的书包放下,扬眉问道:“对了,大叔,你怎麽会在我家。”很奇怪,对著手冢这麽冷漠的人,欲太竟然没有半点的拘束,或许是因为真田大哥的影响吧。欲太蹙眉想道。

手冢拿起沙发上的书,刚想要回答更完美的谎言时,手上的书却突然不翼而飞了。还未抬眉就想听见裕太惊慌的声音:“大叔怎麽找到这本书的?”欲太握著书,抬著惊慌失措的脸孔问道。

自从父母出事以来,裕太就再也没有看见哥哥读过这本书了。一直都想找到这本书,但是却一直都无果。直到有一次问起哥哥,哥哥说不见了。跟随著记忆一起不见了。

看著手冢手上的书时欲太还不相信,直到握著这本书时,欲太才相信,这就是哥哥最喜欢的书。怎麽找到的?已经不见的书怎麽会在这个人的手上?看著无言的手冢,裕太再次问道:“大叔,你在哪里找到这本书的?”

对裕太如此激动的反应,手冢有很多困惑,但,最终只化为一句:“在书柜上。一抬眼就看见了。”这麽容易找到的书,这孩子为何会这麽的吃惊。

裕太低声喃声道:“是吗?”

哥哥一直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吗?一直都说要忘记过去的哥哥竟然把承载了所有回忆的书放在了触手可得的地方,哥哥,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自欺欺人了呢?

哥哥,很伤心吧。看著这本书会伤心吧。毕竟这是真田大哥买给哥哥的书,然後又由小景哥哥配上了插图,还有自己年幼时的字体,这一切,都是哥哥想要守护的,所有都是哥哥最珍贵的记忆。

哥哥不是说已经丢掉了吗?哥哥不是说这本书带著记忆一起不见了吗?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匆忙的转身,慌张的跑进卧室,裕太看著卷曲的不二,像个孩子一样蹲坐在地板上,双手紧紧的抱著书,勾著嘴角轻笑道:“哥,我找到这本书了哦。我找到哥哥一直都想要忘记的记忆了。”

哥哥,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再也不会让哥哥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伤痛了。

人家都说外柔内刚,但是裕太知道,哥哥是真正脆弱的。

由真田大哥照顾了十八年,怎麽可能坚强?被小景哥哥宠溺了十年,怎麽可能真正变得坚强?因为从小就被保护著,所以脆弱很正常。但是,经历了所有的一切,让哥哥坚强了。用温柔的外衣保护著自己刚强的意志。伤痛一个人背,痛苦一个人承担,离开了小景哥哥与真田大哥,只为了让自己坚强。这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哥哥离开小景哥哥的家的时候跟自己说的。但是,说著要忘记一切都哥哥却将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记了心上,这样怎麽可能真的忘记。承载了一切美好的过去怎麽可能真的坚强?

要怎麽样才能分担哥哥心上的伤,要怎麽样才能让哥哥不再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孤独。15岁的不二裕太什麽都不知道,只能抱著承载了所有记忆的书本偷偷哭泣。

手冢看著窝在墙角哭泣的少年,想要抬脚却看见了不二要清醒的迹象。想要跟欲太说些什麽的手冢却看见那孩子匆匆将书放在书柜上,然後慌忙擦干眼泪,入耳的是少年依旧倔强的声音:“老哥,大白天的你睡什麽觉啊?”一点哽咽的声音都听不见。

回应的是不二咕哝却欢快的声音:“啊,裕太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老哥,不是说过不要睡觉的时候缩成一吗?这就是你为什麽长不高的原因。”窗帘拉开,光尽洒,一室温馨一室欢乐。哭声不存在,那孩子的哽咽声就像是存在梦境中一样。

“因为欲太不在。”依旧是手冢从未见过的撒娇的声音。

“都多大的人了,还改不了抱著别人睡觉的习惯。今天给你买只抱熊。”

“不要,我要抱著欲太睡觉。”

“放手,我才不要给你抱。赶紧给我做饭,我饿死了。”

“好,马上起来。”

轻松诙谐的对话,让手冢对不二更加难以看透,对不二一无所知的手冢根本找不到可以插入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理由。而且,本该就是这样的安排,不是吗?手冢转身,抬脚离开。

不二著有点酸痛的肩,抬眉看著眼前的建筑,微微勾著嘴角,对於手冢昨天的不告而辞,不二还是有点困惑的。既然已经与欲太说了是同事关系,又为何遵循之前的约定悄悄离开呢?不过,听到欲太称呼手冢为大叔,不二不由暗自笑道:“呐,手冢,果然,你的外貌还是欺骗了不少人呢。”

看著立在门边的管家,不二习惯的问道:“手冢呢?”不二习惯了每次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手冢呢?

“回不二少爷,少爷在天台。”管家低眉恭敬道。

天台?每次问每次都是在卧室办公的,这次怎麽有闲情跑去天台了。不二蹙著眉头,惊疑的问道:“发生什麽事了吗?”手冢是一个习惯一旦养成就不会改变的人,不在卧室,跑到天台,为了什麽?

“少爷回来後就一直呆在天台。不过,有正常吃饭。”管家依旧低眉恭敬道。

这就是管家如此镇定的原因吗?没有饿肚子,只是待在天台而已。

又是一天一夜吗?不二发觉自己对手冢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他一直以为像手冢这样沈著稳重的人不该这麽任,但,事实证明,手冢的任是没有道理的存在。暗自叹气,不二将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就朝天台走去。

黄昏已经降临,夏季的黄昏是美丽的。夕,晕红的,世界,静谧的。不二推开天台的门,抬头就看见躺在躺椅上仰望著天空发呆的手冢。金褐色的发在红色夕下散著柔和的光,一直都知道手冢是温柔的,但是看著手冢这样被晕在夕下的影子,不二还是不习惯。不习惯手冢毫无掩饰的孤独与寂寞。

轻咳一声,不二笑道:“呐,手冢,很少见你发呆呢。”

发呆吗?

手冢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思绪躺在躺椅里,仰著头,凝视头顶的天空,发呆一天一夜。清冷的眼透过天窗,手冢的脑袋一片空白。24年以来从没有如此挫败过。究其根底,还是不二的事。

手冢不知道不二睡觉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给予拥抱,手冢从来就不知道不二睡觉时也是孤独的,手冢从来就不知道不二的过去对自己是这麽的重要。想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想出头绪的手冢听著不二温柔的笑声时收回了酸涩的眼。

抬眉,看著双手插在口袋弯著脑袋冲自己笑的不二,手冢坐起身,转身,双手放在膝盖上,仰著头,微微蹙眉,轻轻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稳重沈著的俊脸给人的是严肃认真的一丝不苟,但,说出的话却带著让不二忍俊不禁的孩子气,这样看来,应该没什麽大事吧。不二点头,伸手,挑眉笑道:“呐,手冢,这样经常让管家担心可不好啊。”手冢,为何总是让自己无法放心啊。

握住不二伸在眼前的手,柔软的,有力的。手冢站起身,低下眉头,抿著嘴角,问道:“晚上几点睡觉?”

很奇怪的问题。不二仰著头,看著手冢认真的神色,轻柔道:“今天帮欲太复习作业了,很累,想早点睡。”

手冢拉开门,挑眉问道:“九点还是十点?”

“手冢有什麽事吗?”不二困惑的问道。

“从今天开始,我陪著你睡觉。”手冢话完,人影消失在楼梯之间,就连不二质疑的机会都不给。

不二困惑的摸摸後脑勺,刚刚手冢是什麽意思?

不二的困惑直到进入室之时还是未作答。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手冢没有离开过他的卧室,就连吃饭,都是管家送进去的。不二甚至怀疑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

但是,当不二穿著睡衣脑袋上披著巾走出浴室看著坐在自己床上看书的手冢时不二发觉自己不光是幻听了,而且还出现幻觉了。

直到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冢时,不二才感觉到真实。真实的人,真实的触觉,真实的埋怨。

“晚上洗头会头痛。”手冢一手拉著不二头顶的巾,一边擦著不二湿漉的发,一边挑眉道:“屉里有吹风机的,你没用过吗?”看不二愣愣的表情,手冢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确定拿著吹风机打算给自己吹发的是手冢的不二仰著堆满灿烂的笑容的脸庞道:“手冢,你还准备的蛮周到的呢。”

就算是再周到你也没有在意过。

手冢修长的手指轻缓的插入不二湿漉的发间,一边吹发一边问道:“喜欢医学吗?”

突来的问句让不二困惑的扬起头,看著手冢望向床头的视线时,不二了然的笑道:“啊,那个啊。只是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也不是很喜欢。只是业务读物。”

业余读物能看那麽深奥的医学书?对於不二轻柔的回答,手冢无法评论,只是勾著嘴角继续道:“古典文学呢?”那,又是一本厚重的书。比自己上东大时的法律书本还要沈。

不二咧著嘴角笑道:“这个啊,比较喜欢。总觉得文字很好玩。”

“摄影又是怎麽回事?”手冢真的没发觉不二看的书竟然是如此的多而且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存在。

“是选修课。手冢应该知道吧,大学都要选修课程的。”不二看著镜中严谨的手冢,笑著解释道。

“你喜欢什麽?”看著冲自己笑著的不二,手冢淡淡地问道。

医学只是业余读物,古典文学只是好玩,摄影是选修课,那麽,不二,你喜欢什麽?是金融吗?

“这个可是要好好想想呢。不过,手冢你今天怎麽这麽多问题。”终於是找到困惑的重点了,就是手冢今天说的话特别的多呢。不二蹙著眉头问道。

“喜欢金融吗?”手冢避而不答的问道。既然选择了金融,是不是说明你喜欢的是金融?

喜欢金融吗?不二愣愣的笑了一会儿,然後摇头,轻柔道:“我比较喜欢文学类。数字类的还是不怎麽喜欢。”这是上了东大以来不二总结出来的结论。

不喜欢?为什麽还是选择了金融?手冢一手轻柔地抚弄著不二栗色的发,一手很熟练的将发吹干,低眉继续问道:“不喜欢为什麽读这个专业?”不二,应该不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周助想好大学去哪里吗?”

“喂,真田哥哥,我才刚上高中呢。想那麽远会很累的哦。”

“就是,真田,你不要给周助增加负担。”

“负担倒不至於。只是因为我还没想好啦。”

“东大怎麽样?”

“好高的门槛哦。”

“本大爷才不信周助你这话是真心话”

“那麽,小景的意思是要进东大了。“

“周助要是进东大,本大爷一定奉陪到底。”

“那好。我就进东大。而且要为了东大NO1而努力。那麽,小景就委屈点,当个NO2了。”

“本大爷要与周助并列第一。”

“小景,你志向不低啊。”

“当然了,你以为本大爷是吃素的吗?”

“对了,专业要学什麽?真田哥哥,你现在学的是什麽专业?”

“金融。”

“那我也学金融。小景也一样吧。”

“那当然了。”

“周助不适合学金融。”

“真田你是在怀疑周助的能力吗?”

“真田哥哥放心好了,就算是不适合,我也会让它变得适合。”

不二从没想过大学要学什麽。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真田哥哥先为他想好,然後征求自己的意见。但是,习惯了一切从简的不二,只要是真田哥哥建议的,他都会想都不想就答应。所以,金融是不二觉得应该与真田哥哥一样的选择。

其实,不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喜欢什麽,但是上了东大以来,不二知道,自己不喜欢金融,因为自己不喜欢数字。但是,不二还是按照了当初的约定,名字挂在了金融学院。

许久没听见回应,手冢低头就看见了眼神散漫的不二,又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低迷的回忆。双眼无神,双手习惯的放在膝盖上,脑袋微微偏著,这是不二沈思的表情更是不二沈默的表示。直到现在,手冢才发现,不二发呆的时间也不是自己能预估的。

手冢轻轻地拍著不二的脑袋,扬眉轻缓道:“头发已经干了。赶紧睡觉吧。”一切不知道的,手冢会想办法知道。

回神就看见了手冢将吹风机放在了最下的屉,然後看见手冢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手冢奇怪的动作让不二不由挑眉笑问道:“手冢,你现在在干什麽?”

看著没有丝毫动作的不二,手冢一言不发,起身,将坐在镜子前的不二轻一拉,就将不二扣在了怀里,在不二惊呼声中,手冢抱著不二一起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淡淡道:“累了就睡觉。”

闻著手冢身上清冷的味道,感觉著腰上有力的手,被手冢抱在怀里的不二终於找到了自己的声:“手冢,你在干什麽?”

双手习惯的抵抗著手冢的胸膛,这是不二第一次与手冢有著这麽毫无间隙的全方位接触。惊慌很正常。

看著挣扎的不二,手冢一手拉灭头顶的灯,一手搂著不二的腰,语调不变地淡然道:“我说过,从今天开始,我陪著你睡觉。”

突来的黑暗让不二本能的抓紧了手冢的衣服,颤著声音道:“手冢,开灯。手冢……”不习惯黑暗的不二紧紧地拉著手冢的惊慌道:“手冢……”

灯开,光刺眼的,手冢连脱落的眼镜都没来得带就凑近缩在自己怀里的不二,紧抿的嘴角带著颤抖的裂缝:“不二……”

苍白的脸,颤抖的嘴角,缩成一的身体,这样害怕的不二,手冢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会见到,疼痛的,伸手轻轻地抚著不二的脸,手冢轻柔地说道:“不二,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不二,从今天开始,我会陪著你。”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不会让你寂寞,不会让你害怕。

手,一次次的抚摸著不二颤抖的脸孔,嘴,一次次的低喃著轻柔的声音,心,一次次的疼痛著不二的痛苦。对不起,不二。我不知道你怕黑,我不知道你一个人不能睡觉,不知道你一个人承受了这麽多的孤独。

手,温暖的,音,温柔的,心,颤抖的。

手冢害怕了。自己让手冢感觉到害怕了。不二看著光亮的世界,用力的眨著眼,用力的勾著嘴角笑道:“手冢,你确定要当我的抱枕吗?”

笑容,真实的温柔,声音,勉强的镇定,身体,不再颤抖。

手冢低眉,看著仰著头望著自己微笑的不二,手冢本能的点头,轻柔地抚弄著不二凌乱的发,清冷道:“从现在开始,我会陪著你。”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一个人吗?依旧无法一个人吗?不二低下栗色的脑袋,自嘲的笑了笑。无力改变现状的不二认命似的,勾著嘴角,抵抗著手冢的手缓慢的挽上手冢瘦的腰身。入鼻的是孤寂冷漠的味道,好闻的,安心的,一切都让不二难以抵制的想要陷入睡梦之中。合上眼眸之际,低低的是连不二自己都难以分辨的:“谢谢。”以及让手冢放心的轻松的笑容。

如果没有听见不二欲太的话,手冢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不二这样的习惯,因为不二什麽都不会说,就算是脆弱,就算是害怕,依旧是一个人承担。因为,不二是倔强的。但,知道了一切的手冢不会再让不二倔强,不会让不二假装坚强,不会让不二一个人承担所有。这就是手冢国光在这一夜所定下的誓言,不二的一切,均有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