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九十
盖聂缓缓睁开眸子,眼神有些空洞,昏暗的光线透过窗纸,不温暖,却是有些冰冷。他抬起手,看着身上穿戴整齐的内衫,也想不起是卫庄何时帮他套一上的了。
正要起身,却注意到外面有脚步声,那步伐轻一盈,盖聂想是端木蓉。不想她看出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盖聂慢慢躺下,阖上了眼。
女人抱着医卷轻轻推开门,“盖聂?”见他不应声,她似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的端详着盖聂的脸。那张脸一如她头一次见到般清秀,有种让人想去探寻他的神秘感。
盖聂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方才坐起时身上酸得厉害,用两只手撑着才起了身。
“你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端木蓉拨一开他落在脸上的发一丝,指尖触到皮肤,竟不想再离开。盖聂若是醒着,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明知道盖聂是真的关心自己,却能感觉两人间有一层无法跨越的距离。
端木蓉已经忘记自己是何时喜欢上盖聂的了,或许是为他跟高渐离争执的时候,或许更早。她的手心慢慢张开,抚上那带了些疲惫的脸,微微的皱着眉头。
盖聂的心情在那一刻变得沉重,那女人的感情似是通过一只手就轻易得流进了他的心底。他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亏欠,竟有种如何也不能弥补的错觉。
半晌,端木蓉起了身,向门外走去,她轻轻阖上门,抬起头看到靠在门边的卫庄时有些吃惊,随即冷冷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卫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瞟了端木蓉一眼,有些戏谑的问道,“师哥还没醒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你猜。”他推了门进去,完全没在意女人冰冷的目光。
卫庄走到桌边倒了水,也不去看躺在床上的盖聂,“师哥,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不过你打算躺倒什么时候。”
见盖聂不作声,卫庄慢慢走到他身旁,俯下一身去。双一唇快要触碰的前一刻,盖聂睁开了眼,只听卫庄低笑了一声,竟就这么吻了下来。盖聂用手去推,卫庄捞过他的腰便将他带了起来,那一阵刺痛盖聂硬生生的忍下了。
“你以为我跟那女人一般好骗么,醒没醒试试看就知道了。”
盖聂也不说话,任卫庄如何吻他,也不开口。卫庄慢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盖聂抬起头,毫不回避的注视着自己,有些凌一乱的发一丝,被吻得充一血的唇落入眼底,让他那被世人称作是圣的师哥带了些狼狈。
卫庄忽然意识到,他或许能打败盖聂,却永远打不倒他。拉过盖聂的肩膀,轻易的将他按在床上,捏起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唇(我隔)舌深深的探(我隔)入到对方的口腔。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不信盖聂不痛,等了一晚也没能等到一句求饶,尽是些破碎的呻(我隔)吟。卫庄拉开盖聂的领口,在那满是吻痕的身一体上按过去,感受到一阵战栗。“师哥,你的身一体都在抗议了,让你开口怎么就这么困难。”
“小庄,现在是何时了。”盖聂看着那一抹越发暗淡的光,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喉咙间的干涩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早了。”卫庄顺着盖聂的目光看去,缓缓的说,“师哥你看到的不是朝一陽一,已是夕一陽一了。”
盖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了么。他侧过脸,看到卫庄将方才放在床边的茶杯递到了自己面前,正要伸手去接,卫庄却避开了。
“师哥你说,那女人刚才来看你,你都舍不得醒,我一来你就醒了,我是不是该觉得高兴。”杯口抵到了盖聂的唇边,在那柔(我隔)软上慢慢压下,卫庄的唇边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盖聂没有张嘴,他避开了杯口,静静的看着卫庄,半晌缓缓开口道,“你,看到她了。”
“师哥你又来了。”卫庄将杯子塞到盖聂手里,垂着眼盯着盖聂握起的手指,“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要是我想有动作,早就下手了。”银发披落在胸(我隔)前,眸子眯起,卫庄缓缓抬起头凑到盖聂面前,轻蔑的说,“师哥你这么疼她,我怎么能让你看到她死在我手里,是不是。”
盖聂心中的忧虑自喜堂上那一闹就再没消散过,他平日虽很少开口,却始终没将这件事放下。“小庄,为什么,这不像你。”
“为什么不动手杀她么,师哥你真想听实话。”
见盖聂点头,卫庄冷笑一声,“没日没夜的看一些医书倒也罢了,身上还带着药。我曾见她发作过一次,师哥,她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小庄,这只是暂时,或许并非无法医治。她身上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不过如果靠药物的话..”
卫庄拉过盖聂的领口,那领口松松垮垮,隐约能看到皮肤上的几处殷红,他嗤笑一声,“师哥你别傻了,医仙医不了的病,就是不治之症。药物,好笑,就像破了洞的桶,堵不住缺口,一味的添东西进去,结果只能是流光。师哥,我怎么可能对一个要死的人有兴趣呢。”
“小庄,你怎能这样说话。”
“我们不说这个。”他抿着唇,忽然将盖聂的上衣整个拉开,满意的看着上面的斑驳,“师哥,昨晚很舒适是不是。”说着,他已凑到盖聂的耳边,“你还跟我说,快些,用力。”
盖聂一怔,向来平静的神色在那一瞬间竟变得有些无措。他侧过脸,收了领口便要下床,却又听得卫庄冷笑一声,“真好骗。”
不想盖聂非但没有停下来,仍是执意要走,脚下一踏到地面身上就一阵酸疼,他后退了一小步,还是向门外走去。卫庄跟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盖聂不动声色的避开,“小庄,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那你留下,我出去。”卫庄说着,也不再给盖聂开口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盖聂在那一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昨天晚上已被这个唯一的师弟折腾得死去活来,卫庄松开握着他下(我隔)体的手的时候,一阵快(我隔)感直一逼一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慢慢躺回床上,告诉自己,再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了。
一刻两刻,夜色已经深了,盖聂依旧没有睡意,他披了件衣服,坐起身走到桌边点了烛台,坐在那里默默的等着。盖聂握着手里的渊虹,下意识回过头,看到原本放着鲨齿的地方空空如也,心里平静了许多。
半晌,他站起身,吹熄了烛火,向门外走去。